10. 第10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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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鬼怪……对了,刚刚那边……到底是什么?”

    闫风识淡眸微缩,只摇头:“无甚,你看花了。”

    看花了?

    怀墨扭头,方才那颗老槐树已逐渐看不清轮廓,夜色黑魆迷罔,似巨人的口,彻底侵吞了那方天地。怀墨一个激灵,赶忙回头,见郎君已经走出烛灯范围之外,一半的身影溶入夜色里,他吓得立马飞奔上前,再也不敢东瞧西望,又走了会,才迟疑问道:“郞,郎君,我们不去清苑了吗?”

    “我何时说过要去清苑。”

    怀墨噜噜嘴,心道原来是吓唬他,不过到底松了口气,又讨好般将灯杆挑得更高些,让郎君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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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五更,天未白,闫风识便穿戴齐整,一路风露,刚过宣阳门,迎面便见薄雾冥冥中,行来一支整齐肃穆的队伍。

    这个点能在宫中走动的,自然不是旁人。

    队伍行了百步,距闫风识一臂之距,堪堪停下。

    当先一人头着小冠,内里两当铠,外着袍服,身姿高挺,仪容端肃,正是刚刚下值的羽林卫使陆霖。

    两人打了个照面,陆霖让队伍先行,自己                                                则上前一步,走到近旁。

    陆霖与陆霁虽为同胞兄弟,但性子决然不同。他自幼跟着陆睿,多年行军,早养成了老成肃穆不苟言笑的性子,只是此刻望着闫风识,面露豫色,似是有话相问。

    闫风识神色郎朗,问:“表兄有事?”

    陆霖踟蹰片刻,终是道:“昨日门房说,二弟没有归府,他莫不是又……”自己这个弟弟,从小不服管教,一路来没少闯祸,好不容易在大理寺安分几天,却不想昨夜竟连家都没回。

    陆霖讪讪一笑:“若是他做了浑事——”

    闫风识打断他:“表兄多虑。昨日他与我一起,乃是行一桩公事,后来天太晚,就在署府里睡下……”

    陆霖神色明显一松:“二弟顽劣,还要表弟多担待……不知昨夜具体是何公事?父亲若问起,我也好有个说辞。”

    闫风识凝眸:“正是两日前卢氏别苑曲水宴上毒杀一事。”

    这事陆霖也有听说。

    那个女郎……论起来也是陆氏外亲,虽无多少来往……

    陆霖再开口,语气不无叹惋:“可怜早荷未露,却已颓败凋零。”

    叹息之余又见闫风识神思疲乏,想是这案子还未查到真凶,不免道:“若有任何需要,可尽来找我。”

    闫风识拱手,淡淡一笑,正欲辞别,忽听对方又道:“听说宣城郡主也去了曲水宴。”

    陆霖久在宫门行走,内庭之事比外臣知道得多。宣城郡主为当今太后亲外孙女,皇室宗亲,自来受宠,三月前的那桩祸事,太后不是不知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这位大理寺少卿表弟,端肃严谨,手段狠辣,若是不小心触了圣人逆鳞……

    他微微一顿,道:“昨日午后,太后便急召郡主入宫……”

    剩下的话不便严明,陆霖看了闫风识一眼,便知对方已经听懂了。

    暮鼓晨钟敲响,两人回望,宫内廊庑下走出来一众内侍,个个挑着宫灯。薄雾残褪,朱红色宫墙在他们身后愈发清晰,两人在宫门口停的有些久了,陆霖冲闫风识抱拳,径直出了宣阳门。

    闫风识收回目光,兀自站立片刻,方才的那众内侍已挑灯行至宫柳深处,夏日杨柳绿得黑沉,光点落于其上,只照出个朦胧昏暗的剪影。

    闫风识拢了拢衣襟,缓步朝宫道一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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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天却出奇的阴,天边层云密布,空气闷得透不过气来。

    闫风识刚出太医署,便有雨点打落下来,一时急若跳丸。他正在屋檐下避雨,远远看到一人撑着把破旧的油伞,一瘸一拐地走来,行至近旁,才收了伞,从袖中拿出一块泛黄的巾帕擦掉一脸的窘迫,那人抬头,见旁边还立着一人,眯着眼看了看,才慌忙拱手:“少卿大人。”

    这人正是现任太医令,窦准。他已是知天命之年,眼神有些不好,平日里总是看不清人,为此得罪了不少权贵,幸得医术还算精湛,才堪堪保住了官位。

    闫风识望他,下意识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