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陈家别墅内。

    

    一楼，沈莲舟常住那间客房的门虚掩着，她正在室内的衣帽间里收拾行李。

    

    “妈妈，明天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电话扔在床上公放着，沈莲舟拎着两件衣服对镜比着，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都不太满意：

    

    “正收拾呢？宁宁，你说妈妈穿连衣裙好看，还是穿套装好看？”

    

    “都可以，您身材那么好，穿什么都好看。”女孩完全是发自肺腑感叹。

    

    “你呀和你爸一个德行，少贫了。”沈莲舟假意责怪道。

    

    “陈叔叔刚过世，你明天别穿的花枝招展的出门，知道你回家心切，但是也别让人看见你兴高采烈的，要做好表情管理。”在电话里，潘宁提醒着妈妈。

    

    沈莲舟一边将选好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一边不以为意地说：

    

    “你把妈妈当三岁小孩？这些，我比你懂。更何况……”沈莲舟说到一半，神色收敛，坐在了一旁的床上，叹息道，“更何况，老陈对我也挺好的，其实是我对不起他。”

    

    “妈妈，陈叔叔中毒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略有迟疑。

    

    深思熟虑之后，终于问了出来。

    

    女人的神色微变，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坦白道：

    

    “宁宁，妈妈这么做，也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什么意思？”女孩心跳加速，她有预感，真相莫非真的是自己猜到的那样？

    

    “老陈虽然记忆力衰退，会自己多吃几遍药，但是还没有到能毒死自己的地步……”

    

    “妈妈，你做了什么？”潘宁急迫的反问。

    

    “我在他喝的水里，下了同样剂量的异戊巴比妥。不致死，又能让他慢性中毒……”

    

    沈莲舟的声音压得极低。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下多少剂量？你把他的药都用了,家庭医生不知道吗?”

    

    电话里女孩的声音充满震惊，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妈妈做出了这样的事。

    

    “不会的，至于剂量我已经问好了，而且我又不是用家庭医生给他开的药，再傻我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上次……在医院，和你攀谈的那个大夫？她给你的？”

    

    潘宁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那个短发女医生和妈妈在医院长廊攀谈的画面。

    

    “对。”沈莲舟坦白。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和爸爸已经很对不起陈叔叔了，竟然还……”

    

    “傻丫头，你以为我为了谁？陈熵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内忧外患，够他应付一阵子了，你没发现，他现在都不烦你了吗？他根本没精力管你了。”

    

    “是，前天，他提出分手了。”潘宁承认，陈熵现在的确是妈妈说得那样。

    

    “这不就对了。”沈莲舟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忽然想到了那个青年轻笑道，“以后和秦科好好相处，他有白倩的帮扶，以后错不了！他也答应我，会当一个大医生，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妈！那你也不能……这是投毒杀人！这是犯罪！”潘宁无法理解沈莲舟，这样铤而走险的举动。

    

    “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而且陈熵也已经将老陈火化了。我都没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说这话时沈莲舟的脸上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其实，当时，我都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了。”

    

    “妈，你糊涂啊！你之前做了这么多对不起陈家的事情，前天我和陈熵说，让他放过你，他还差点就答应了。陈熵，是善良的，你却……”

    

    你却杀了他的父亲。

    

    这句话，潘宁始终没勇气说出来。

    

    “潘宁，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沈莲舟意味深长的说着，深邃的黑眸忽然变得轻松明快：

    

    “行了，不多说了，明天，我们三口人一起出去吃个饭，好好庆祝一下！你下午准时回家，别迟到！”

    

    “好。”

    

    潘宁心里有种不安，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