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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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

    夏日燥热,没有电扇更是难熬,空气被暑热粘连在一起,触及皮肤变得粘稠,化作汗下。

    江韫北从井里打上来几桶井水,一桶冰汽水,一桶冰西瓜,一桶拿来浇身体,身上得带着水,才不会被炎热攻陷。

    到晚上,电还是没来。一条巷的人都将桌椅茶盘搬到外面,点起蜡烛,打开手电筒,光很微弱,却比四处亮堂更有意思。

    阿爷拿出应急灯,徐澄月自告奋勇踩木梯装上门廊,被狗鼻子江韫北嗅着发现,不可避免的,再次挨了一顿骂。

    但骂着骂着又停了,叫她站好别动,方之敛几人恰好也在梯子边忙活,他调好相机参数和位置,让阿爷拿着,自己快速跑进镜头,呼喊伙伴:“看镜头,说茄子。”

    “咔嚓——”,江韫北相机下,六人团第一张合照,诞生于光线黯淡,燥热难挡的夏夜晚,阿爷老厝的门廊下。

    几人脑袋挨着看照片。

    徐澄月:“太黑了,脸都没拍清。”

    岳清卓:“我一米二的大长腿没给我拍出来!”

    俞麟:“是光反射进我眼里吗?好像个奥特曼。”

    俞麒:“凑合。”

    方之敛:“挺好的,洗出来我们一人一张。”

    图片拍得不尽人意,最后还是人手一份,摆在各自的书桌上。

    能照明的东西都被徐澄月一一找出来,摆在天井中央铺着凉席的四周。被进去又冲一次凉水澡的江韫北瞧见,后者琢磨一阵,叉着腰大笑:“徐澄月,你演紫薇呢?”

    徐澄月跨出来看,还真是,再放张桌子,能演一出紫薇扑倒在一地蜡烛里的戏。

    江韫北:“放远点,不被熏死也被烫死。”

    收拾妥当,几人躺上去,冰凉的竹                                                席触及皮肤,舒爽得很。

    徐澄月挨着岳清卓躺在最边上,看见还在四周忙碌给他们点蚊香喷花露水的阿爷,喊一声,拍拍摇椅,叫他别忙活了,赶紧过来。

    “来咯来咯。”

    徐澄月伸脚踩在椅腿上,一下一下踩着,把阿爷晃起来。

    阿爷扇着扇子闭目养神,“你们几个,晚上真的要在这睡?”

    徐澄月以六人团代表发言,剥夺了其他人的话语权,“对,就在这,一觉到天亮。”反正房间也搬空,只剩一张床板。

    话音落下,就听江韫北嚷嚷:“睡一晚,别被蚊子抬走,明天也不用去新家了,直接和蚊子过吧。”

    徐澄月用另一只脚,隔着岳清卓踢他,“江韫北你个怂包,阿爷喷了花露水点了蚊香,你敢跑,我就把蚊子全引你房间去。”

    江韫北:“最毒妇人心!”

    逃不掉,又睡不着,索性铺上飞行棋布,吆喝他们来玩。

    徐澄月不去,让他们自己玩,最后一个晚上,她只想安安静静躺着,看天空,数星星,吹吹阿爷扇的风。

    耳边伙伴们玩游戏或懊恼或激动的声音高涨,和叽叽喳喳的蝉鸣声交叠,吵闹但并不想去制止。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阵阵凉风,把鸡蛋果的味道送到鼻间,新鲜的想去摘下来吃。

    数了好几圈星星,睡意始终没来,阿爷却渐渐响起鼾声,徐澄月坏心,揪下他一根胡子,阿爷懵懵醒来,她大笑,撒着娇让他别睡,再陪着聊聊天。

    阿爷对她一向有求必以,问她想聊什么。

    徐澄月数着月亮旁的星星,“阿爷,去了新家,是不是就没办法经常看见这么多星星了?”

    阿爷笑她傻,“怎么会,都是一片天空,哪会瞧不见。”

    “可是那里的楼又高又多,我能看到的,只有打开窗,窗那边没有被挡住的天。躺下就能睡觉,就能看星星的地方,城里不会有吧。”徐澄月迷迷糊糊意识到,好像不止阿爷会担心不自在。

    阿爷拿了块麦芽糖给她,自己也含一块,“人啊,不会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就像鸟,刚出生总要在窝里,能看见的也只有小小的巢,半大不大的天空和长得一样的树枝,待久也待腻了。可鸟总会长大,它要飞出去,去看山,去看海,去看土地,去更高的天空,它学会觅食,学会躲避危险,学会给自己筑巢。它也会回去,回去最开始生养它的森林、大树,它的小巢。你们现在啊,就跟这小鸟一样,得准备飞出去咯。”

    “是吗阿爷。可我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

    “我和你们一样大,坐船离开家乡的时候,也是这样。澄澄别怕啊,去感受兴奋,也去体验紧张,顺利了得意没关系,失败了摔跟头也别怕,你就朝前走,朝你想去的地方走。”

    徐澄月在阿爷缓慢悠扬的述说里逐渐睡去。梦里有旧旧的老厝,有无边的田野,有阔朗的天空。

    第二天一早,徐爸请来车队的师傅,帮忙搬家。

    物件一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