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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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信号的电视,剩一片黑白马赛克。

    没来波士顿前,想着他爸的情况能不能稳定,身体受到的损伤能不能完全恢复,想着要怎么安抚阿爷,怎么做好他妈的后盾,想着怎么和那家人谈判,想着欠那些叔叔阿姨的钱要怎么还,什么时候能还清。

    来波士顿后,要想怎么帮助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又要照顾病重丈夫的母亲,适应这个城市,想着关于自己几件事的排序,上学、挣钱和未来。继而忍不住算起挣到的钱和即将能挣到的钱,却发现或许交不了他开春的学费。

    而后又懊悔起来,当初花钱不该大手大脚,存起来一点,到今天也不是笔小数目,也能解解燃眉之急。

    可他始终不是个会用过去为难自己的人,他的处事信条里,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明天。该读书读书,该挣钱挣钱,眼下该做什么事,他心里有数。

    只是难免会迷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他从小就没什么大志愿,也没什么梦想,总是随心所欲,当下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不懂得未雨绸缪,也没什么上进心,之前足球队的队友还说羡慕他这种自由洒脱,不愿被规矩话语束缚的性格。但是瞧瞧,稍被捶打几下就原形毕露。那些自由洒脱,不过是懒惰和安于现状的借口。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败。

    同样的年纪,朋友们或有明确的目标,或找到兴趣所在,正在摸索努力,而他,没有目标,有兴趣,却都是花把式。先前不知道江爸出事的时候,想过报个摄影专业,但现在想想,摄影有什么用?

    掌心手机又是一震,徐澄月的消息,只一个单独的好,是对他先前那话的回应。

    他暗灭屏幕,把手机丢到一边,控制住那些蔓延的消极。

    他知道先前徐澄月或许要说些什么,可他没出息,不敢听,也不敢让她说。

    一个什么都迷茫的人,怎么能轻易得到或给出什么?

    但始终舍不得,给了她一个交代。

    雪渐渐小了,他拿上钱包,厚实一沓,是刚发的补习费和家长给的新年红包,他打算拿一些买年货,剩下的给江妈。

    雪又积得很深,他拿铁锨将门前的路铲出来,一个人往寂静,更深处走去。

    大包小包回来,江妈已经领着江爸在包饺子。

    他放下东西,揩掉江爸脸上的面粉,笑着调侃:“李女士,手艺倒退了啊,包饺子包到江老板身上。”

    江爸下半身动不了,上半身还有些僵硬,只能微微抬手,转了转眼珠,向儿子控诉妻子的行为。

    江妈端着调好的饺子馅儿出来,在江韫北擦掉的地方重新抹一把,“让你爸参与参与,不动手,动动脸总行吧。”

    江爸无奈又顺从地笑。

    “行吧,你们老两口慢慢调|情,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他进厨房洗菜,顺便将剩余的钱,塞进江妈的衣袋里。

    *

    开春的时候,摄影队要办个小摄影展,展出过去一年贴吧上受欢迎的照片,现在队里成员拍摄的,以及向校内同学征集的。

    听闻消息,徐澄月想偷偷溜走,被队长捉住。

    乔砚                                                恨铁不成钢地骂:“躲什么躲,内部人都不参加,指望外部人吗?”

    徐澄月撇撇嘴,不是她不参加,她那三脚猫工夫,端上去知道的是摄影作品,不知道的,以为是哪找来的网图,未免摄影队的名声一落千丈,她先退出,当没她这个小干事。

    乔砚安慰她:“虽然差了点,也不至于像网图,多注意光影和构图。”

    徐澄月以课业和另一个社团忙碌为借口推辞,被乔砚悠悠一句话堵回去:

    “少来,建筑系大一的课我也上过,现在什么强度我知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补,你知道,师兄是拿奖学金的人。哦,还是觉得,我们摄影队庙小,加不了学分,也没啥前途?算了,不强人所难,到时记得来帮忙布展。”

    徐澄月叹气,同门师兄,虽是在卖惨,但确实足够她心软,只能再次给他打预防针:“名声坏了而不能怪我。”

    乔砚颇有信心,“放心,坏不了。”

    为了不败坏摄影队历来的好名声,乔砚放弃过去的散养模式,决定亲自出马,手把手教她,徐澄月烦不胜烦,委婉拒绝。

    乔砚这回变笨了,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让她忙她的,学习也好,做木雕也好,反正他会见缝插上去。

    徐澄月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执着教她摄影,几次被他抓去采风练习后,终于问出口。

    “因为你喜欢啊。”乔砚伸手,让她搭住从石头上下来,“你不知道,那天在校道,你看着我相机的眼神,就跟,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

    徐澄月眉一皱,睨他一眼。

    乔砚憨笑,“换句话换句话,就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