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吴伟反应极佳地错过脸，循着声音的方向往门口的位置看过去。

    太阳刚落到半山腰，光全数落在他的背后。

    那不是左柚第一次见他，确实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观地将他跟名字对上。

    男生的发稍偏长，极为不规矩地遮着眉眼，下午的温度稍稍高了点的缘故，他的手里攥着间校服外套，另一只手里捧着摞试卷。

    嘴角牵着扯着一抹弧度，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桀骜不驯，他的瞳色很深，带着极为明亮的黑，双眼皮的褶子很浅，淡淡的勾着眼尾稍稍上挑，看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拽不拉几的感觉。

    “陆叙言”吴伟挡着风吹乱的头顶的那块不算太浓密的头发，有些不敢置信，“能耐了？”

    “哪敢？”他身子依旧撑在门框上，稍稍用了点力气，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往吴伟的方向走过去，“这不是想您了。”

    说话的间隙，左柚瞥见了他说话的时候淡淡带出来的小梨涡，不是很明显的，上面的凹陷处带着小小的黑色的痣。

    像是妖冶的红玫瑰中的瑰丽的尖刺，妖娆诱惑却又让人心生畏惧的距离感。

    吴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么说，你们班主任可是要吃醋了。”

    很平常的口吻，像极了许久没见的老朋友。

    “...”短暂的沉默后，男生把手里拎着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吴伟办公桌的一角，越过吴伟的工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旁边的车明磊。

    车明磊是教地理的，这些天的会考发了不少的卷子，陆叙言拿着的就是上周末布置的作业，“怎么是你来了？嘉敏呢？”

    “哦”他摸了摸脖颈，像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对答如流，“她不舒服。”

    “嗯，等会儿实在是难受就让她请个假先回家休息。”后面的一节课是自修，不算太重要的课程，完全可以回家自行学习的程度。

    “嗯。”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原本吴伟跟左柚之间的那点针锋相对削弱了不少。

    但是吴伟还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左右，碎嘴子就一直没停下，“你这次怎么说都是退步了，回去先写个1500字的检讨过来。”

    他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只要肯写检讨就算过了。

    左柚心里不服，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车明磊见缝插针地调侃，“老吴，这么凶？我记得人小姑娘成绩可好着呢，和我们叙言不相上下，你这么罚是不是太重了点儿？”

    吴伟无语，“就你家陆叙言好，”末了像是实在不服气，“你可别说了吧。”

    车明磊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有些吃瘪，注意到旁边看戏的陆叙言，车明磊催促，“杵在这干嘛？赶紧回去自习去，还是说要我送你回去？”

    “没”少年的声音清冽像是带着干净的泉水，细微的颗粒摩挲感，说话的时候带着点顽劣的调侃，“欣赏一下吴老师的风姿。”

    这下轮到车明磊笑道直不起腰了。

    吴伟：“....”

    “对了，还没跟你说，这小姑娘，你吴老师班的学霸。”他说，“叫....左柚。”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抬眼便迎上一束视线，轻飘飘的，像是不存在一般的，很快的挪开，“嗯。”

    她听见他说，“听说过。”

    视线撞上的一瞬间，左柚又看见了那个小梨涡，这次的涡旋很深，把其中的小黑痣卷入其中，带着几分恶劣的坏感：

    “跟‘上下’对应的那个左右？”

    他笑，“很特别。”

    左柚：“...”

    好险，差点就要想入非非了。

    “柚子的柚。”她学着他的语调，有些撇脚的故作深沉，“我也听说过你”注意到他透过来的视线，左柚也不怵，“是‘虚到发慌’的虚言吗？”

    -

    第一次的正式认识以不算太和善的唇枪舌战收尾。

    刚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些调皮的男孩子总是嘴里叨叨着问左柚，“你为什么叫左右不叫上下？”

    左柚：“我叫你爹。”

    最开始的时候，左柚对此也很苦恼，但是后来她弟弟出生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一点是：

    他取了个比她还随便的，还要更娘们儿点的名字：

    左佐。

    几乎是从那一刻起，左柚断定了自家爹妈的取名程度：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完全不管他们的死活。

    *

    隔天是工作日，左柚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早早的结束了今天的安排。

    去洗了个澡的功夫，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又收到了几条消息的提示音。

    临睡前，左柚拿起来查看了一番。

    是闺蜜木沐发来的消息。

    【我踏马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