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暗夜途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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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红润,一眼看去就知道有旺盛的精力,身体非常好,这是很为此时的黄菲所羡慕的。

    夏春荣性格非常爽朗,为人很是热情,一见到黄菲手拿边区保安处的护照,立刻便认为她是给党派出去做工作的。

    于是她拉着黄菲的手,便说开了:“黄同志,你可是辛苦了,我们在这里虽然苦,毕竟还是边区,还都是自己人,可是你要去那边,都是不知道什么人啊,朋友还是敌人,得时时警惕着,心里累啊!”

    白区那可是相当危险,没有一定的水平,难以应付。

    黄菲只能微微苦笑:“也没什么,为了黑暗中的一点光明,无论怎样艰难,也要勉力去做。”

    夏春荣连连点头:“黄同志,你的觉悟真的很高,我要向你学习。”

    黄菲连忙扯开话题,问道:“夏同志,你是哪里人?”

    夏春荣笑道:“我是米脂人。”

    黄菲道:“米脂是个好地方。”

    早就听说米脂的驴板肠,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尝一尝。

    夏春荣拍着手哈哈地大声笑起来:“可不是么,我们米脂,出过李闯王的!”

    李自成当年就是在这里,召集了饥饿的人们起来造反,推翻明王朝。

    然后又说到自己的工作:“现在好很多了,起初真是有点难,开大会都不肯来的,我只好站在碾盘子上大声吆喝,路过的男人们都大瞪着眼睛,盯着我看呢,那些老婆子们也在远处指指点点。”

    说着咯咯笑起来,拢了拢鬓边的头发:“要是老家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才更要吃惊呢,我们米脂就有这么个讲究,要是谁家年轻的姑娘对着人说话,也不脸红,也不扭捏,声音还那么亮,半点不怕羞,肯定要给人戳脊梁骨呢,简直不像个姑娘家,难找婆家。可是我担负这个任务,要是羞羞答答,就没法开展工作,所以我索性把脸一抹,什么都不在乎,就那么三下五除二,直接干了起来,说起来也是怪,过了一阵,不但那些姑娘媳妇不说什么了,连老汉小伙子对着我,也都客气三分,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女人。”

    在这个略显偏僻冷落的小村庄,夏春荣想来也是难得遇到能够说得来的女同志,组织上很少派同志到这边来,所以这一次遇到了黄菲,就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躺在炕上,头并着头,就这么一直说到了半夜,夏春荣依然兴致不减,还凑在黄菲旁边不住口地说,黄菲则已经支持不住,几次勉强挑开眼皮,终究太过疲倦,最后在再顾不得耳边的说话声,干脆把眼睛一闭,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头升得老高,黄菲起床之后,颇觉抱歉地对夏春荣说:“真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夏春荣哈哈地笑:“没什么的,说起来还是我不好,明知道你赶了一天的路,还硬要拉着你说话,难怪你支撑不住。已经给你烙了饼,还摊了一个鸡蛋,吃了再走吧。”

    一听说有摊鸡蛋,黄菲心中瞬间有强烈的感动,鸡蛋在这种时候,实在是太宝贵了,尤其是还用了菜油来煎,油汪汪金灿灿,不必一定吃到嘴里,只是那么看着,心中就有无穷的喜悦与满足,简直贵重如同黄金。

    她连连向夏春荣道谢,实在太不容易了,很真挚的感情,于是她吃过了烙饼摊鸡蛋,又往水囊里装满了水,便告别了夏春荣,重又走上了大路。

    黄菲在黄土高原一连走了四天,第四天的晚上,因为地理不很熟悉,她错过了住宿的地方,晚间只能露宿荒野,她将背囊放在一棵干瘦的树下,找了一些干草枯枝,在口袋里取出火柴,点着了火,用石块垒起简易的炉灶,便把饭盒放在上面,开始烧水。

    火苗旺盛地燃烧,黄菲坐在篝火不远处,背靠着树干,解开了绑腿,平伸了两条                                                腿,让身体舒展一下,一整天除了短暂的吃饭休息,都在不停地走路,即使扎了绑腿,到这时也疲倦得很,连着走了这几天,到如今两腿酸疼。

    不多时,水烧开了,黄菲把饭盒从火上取下来,晾了一会儿,等水凉了一些,可以入口,便就着白开水,吃起馍来,这就是自己的晚饭。

    高粱面的馍口感粗糙,但在这种时候,也已经很让人安慰,黄菲这时只希望能有一点咸菜,吃起来更有滋味一些,然而终究是没有,只能用白水送馍。

    黄菲默默地吃过了晚饭,又烧了一次水,留待晚上喝,然后一时间便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她便连鞋也脱了,露出两只脚,让风吹干上面的汗水。

    这里不是村庄之中,虽然井水宝贵,总还能烧水洗一下脚的,缓解身上的疲乏,然而在这里,四下里没有人烟,入眼都是黄土高原,方才也曾经找过,附近并没有水源,饮水都要靠原本携带的水,便不能洗脚,更加无法擦身,今夜只能这样将就。

    黄菲盘起腿来,坐在夜色之中,周围静悄悄,只有轻轻的风声,她暗暗自嘲,没有狼嚎还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