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点名。

    “程千峪。”

    话音刚落，身旁的人头也不抬，如猿臂一般的长手已经高高举起。

    云雨生被吓了一跳，转而又有些疑惑，这人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

    “周蛮蛮、段晴霁、陈春兰……”

    班主任一边念着，一边在表格上打勾，而云雨生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她最害怕的，就是所有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她是61号，应该是在名单的最后面。等待的时间越久，她的不安越是加倍。

    就像下一秒要让她上断头台一般。

    即使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班主任点到她的时候，云雨生还是紧张得面色发白，颤抖着抬起了左手。

    然而也许是她坐得太靠后，又或许是前边的人个子太高，总之，班主任没能看到她。

    “云雨生？”

    这个名字又被重复了一遍，甚至这一回，比刚才还要大声。

    她紧咬下唇，将手尽力举到了最高，又听到班主任严厉的声音。

    “云雨生来了吗？来了喊一声到。”

    前边的人开始自发往后张望，窃窃私语起来，云雨生能感觉到有汗滴落到眼睫，视线里模糊不清。

    “……到。”

    她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颤抖着，飘忽不定，像是受了惊吓似的。

    在教室前边的班主任自然是听不到，就在她即将发火的前一秒，程千峪终于从桌上抬起头，声音懒懒的。

    “老师，她在这。”

    他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一下子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所有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冷箭朝她射来，明明是坐在闷热到透不过气的教室，她却觉得自己像踏入了寒冷的冰窟，从脚底到头顶，血液在这一刻全部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