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夏日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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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枷锁》里菲利普曾说,贫穷会让人受尽折辱,折断你的翅膀,让你的灵魂腐蚀上癌症。

    云雨生想,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啊。

    如果她没有出生就好了,又或者,如果她是男孩就好了。

    她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将那袋旧衣服带回了房间。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营养没有跟上,云雨生的发育比同龄人迟了许多。身边的女孩子多是五年级时就来了例假,而她的第一次生理期,却是在八年级的下学期。

    直到现在,她的身材还是和搓衣板一样平坦,窗外不知名的树枝桠疯长,而屋里的少女还没有来得及抽条。

    没有太多时间让云雨生用来多愁善感,她很快便打开了台灯,趴在床板上认真做起了数学题。

    一心想着努力并没有任何作用,她完全没有方向。不像其他科目那样可以死记硬背,数学这一门,该不会的,就是不会。

    一个小时过去,少女盯着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发起了呆,手里的笔无目的地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

    外边已经没有了声音,想来许慧芬他们应该是睡下了。

    云雨生放                                                弃挣扎,合上了习题册,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刚租来的那本小册子。

    故事很是俗套,无非是眼高于顶的霸道总裁爱上了平凡善良的打工妹这种千篇一律的剧情。

    然而她以前从未看过这样的书,一时间也有些新鲜,钻进被窝里看得津津有味。

    一开始还算正常,可看着看着,云雨生就感觉有些许不对劲了。

    坚硬、柔软、深入……这些常见的词汇组合到了一起,变成了句子她便看不明白了。

    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凭着女孩独有的直觉,云雨生也知道这种东西大抵是见不得人的。

    这两天许慧芬休假,没准会在家里做大扫除,她不敢再把这些书藏在床底,只好又放回了书包。

    也许是因为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一晚云雨生失眠了。

    云家住在六楼,顶上就是天台,到了夜里墙上仍是残留着日光的温度。即使打开了窗,吹进来的夜风带着股热气,房间内还是燥热难耐。

    她翻来覆去的,感觉到身下的竹席也有些发烫。城里不像乡下,蚊子没有那么多,少女干脆掀开了身上的薄被,大喇喇将身体睡成一个“人”字形。

    后半夜云雨生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结果天快亮时一个翻身她便从床上摔了下来。

    额头着地,摔了个鼻青脸肿。

    再也没有睡意,少女捂着额头上肿起来的小包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有一瞬间的愣神。

    来到北涪也有一个多月了,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变白了不少。

    都说乡下的水土才养人,然而天天在地里帮忙,再好的皮肤也经不住风吹日晒。现在不用再做农活,连她的手都变得细嫩了不少。

    女孩是不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云雨生不得而知。不过似乎只是过了一个晚上,她的头发又变长了些。

    被水沾湿的刘海搭在眉前,只露出一双浅褐色的眸,眼尾略微下垂,两腮的婴儿肥又褪去了些,透出清透的绯红色。

    好像昨天还是雌雄莫辨的假小子,一觉醒来便已经变成了枝头豆蔻。

    十五六岁的女孩,又有哪个是不美的。

    也许是因为清晨的小插曲,云雨生一路心神不定,走到教室时,程千峪已经在座位上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比自己早到学校,云雨生记得,他总是喜欢踩着早读的铃声从后门溜进来。

    察觉到她的到来,程千峪停下了正在转笔的手,起身站了出来。

    不用她出声自然是最好的,云雨生赶紧坐了进去,放下书包松了口气的下一秒,猛地对上了程千峪略带探究的目光。

    又一次四目相对,她今天格外的迟钝,微微张了张口,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程千峪懒懒地耷拉着眼皮,淡扯嘴角,忽然漫不经心地嗤了一声,有种说不出的恣意与恶劣。

    云雨生并不知道少年心中所想,她看着他眼下那颗泪痣入了神,又一次感慨道,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