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识月(一)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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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子假装失忆后》 

    “自然是真名,在下受荣朝大将军所托,前来护送凌月姑娘前往月城。”李常卿闻言,眉眼间罕见地染上一抹浅淡笑意。

    李常卿言及的月城正是黔朝国都,据说当年卿谣公主出生之夜,皓月当空,月华如练,因而黔宁王谕旨——王女诞育,普天同庆,更国都名为月城。至于其初始称谓,早已无人提及。

    由此观之,黔宁王在位时,卿谣公主何其珍贵。黔宁王势必亦未曾料及,他曾捧至心尖上宠爱的女儿竟会跌落至如今这般境地。

    当日李常卿表明来意,凌月本已揆度对方所言之人正是江凌安,她心下愧疚与动容交织。此刻听得李常卿直白言明,愧疚之意倏尔占了上风,然又不免生出几分疑虑。

    李乃黔朝国姓,李常卿或出身于黔朝某个显赫世家,因某一荣誉或拉拢之故,得天子赐予国姓。因何如今身在荣朝境内,又与江凌安交好?

    然如今此番际遇,却不容她多思多虑,只得先按下不表,遂问及李常卿后续打算,“李大哥,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阿兰方才替李常卿包扎毕伤口,他扯过外袍遮住裸露的左肩,遂站起身来,“凌月姑娘不必忧心,依在下看来,今夜应不会再有人前来送命,先稍作歇息,明日一早乔装后再上路。”

    果然如李常卿所言,几人一夜好眠,未曾受惊扰。

    次日辰时方至,凌月三人盥洗、装束妥当,行至客栈一楼。昨夜那几名刺客留下的血迹早已被客栈伙计清理干净,此刻正忙于打理散乱的桌椅。

    马车缓缓启程,李常卿骑马随行在前。前路遥远而坎坷,偶有来历不明的刺客追踪出手,凌月三人这一路前往月城,实属不易。

    马车抵达月城城门,已至九月初七,再过两日,便是重九。黔朝有一习俗,重九又称祭祖节——乃游子风尘归至故土、全族祭奠先人的节日。

    如今游子风尘仆仆归来,却不知族人还余几何。

    暑吏们一手持簿,一手执笔,立于月城城门入口的两侧,逐次查验通关文牒与货物。

    李常卿将手中通关文牒递与一名暑吏,那暑吏接过去一瞧,遂抬眼朝李常卿看来仔细打量这位作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简单问询几个问题,李常卿逐一答了。又道:“草民仅是一介商人,常年往返于月城与荣朝诸城,如今两国开战,唯有携妻女归于故土。”

    那暑吏遂又仔细查验了紧随李常卿身后的凌月与阿兰二人,旋即在过所上批注,准许三人入城。

    三人抵达李常卿的宅院时,已至黄昏时分,暮色降临,宅院四周幽静。

    李常卿所居宅邸并非如凌月猜测的显赫世家那般崇阁巍峨,层楼高起。却是一处歇山顶的两进四合院,地处清幽之地,院内格外冷清,若非前方不远处迎上来一老者与一年轻小厮,凌月只当这处宅院无人起居。

    李常卿吩咐那位迎上来的小厮前去准备晚膳,那老者则是李宅的管家,迎上前来禀告:“老爷,后院屋舍每隔两日便有人打理,随时可供留宿。”李常卿遂引着凌月二人穿过月亮门,行至内宅。

    凌月跟在李常卿身后,方一踏入屋内,一阵天旋地转的刺痛感于颅内与心口同时袭来。她倏尔遭受此番刺激,一时控制不及,遂一个踉跄往前扑去,直直撞上李常卿宽阔的后背。

    紧随其后的阿兰惊呼一声,即刻上前扶稳凌月,李常卿倏地经受此番撞击,鲜少露出诧异,忙问:“凌月姑娘,这是怎么了?”遂又吩咐留在后院的管家,“阿文,快去请林大夫。”

    然凌月双眸紧阖,早已失去意识,未尝回应。阿兰知晓她身中蛊毒一事,此刻见她这番模样,知晓凌月必然是蛊毒发作。

    待李常卿将凌月抱至床榻,阿兰才遂斟酌着字词,同李常卿道:“李大哥,凌月素来有此恶疾,以往一两月便会发作一次,前些时日方才逐渐好转。按理说应当早已痊愈,不知为何近日来发作得愈发厉害。”

    阿兰言及此处,倏然顿住话头,心下拿不准是否要将实情告知于李常卿,若是有意隐瞒,恐错过为凌月诊治的最佳契机,倘若如实相告,又恐对凌月不利。

    李常卿是个聪明人,见她欲言又止,却认为凌月身上有不便言明的旧疾,遂不再追问,安抚道:“阿兰姑娘不必过于忧虑,家父尚在时,邻里有一故人常居,尤善医理,待阿文请来相看之后,再作调养。”

    阿兰听得此话,亦不便多言,唯有谢过李常卿,待对方告辞而去,她才回身坐于床榻边沿,替凌月理了理遮住眉眼的松软青丝。

    李常卿差管家前去请的林大夫于一个时辰之后抵达李宅,林大夫替凌月悉心诊脉,施以针灸,行了一番基础检查。旋即起身对李常卿道:“常卿,老朽实言相告,此女身上并非恶疾,老朽亦对此无解。”

    “林伯,此话怎讲?凌月身上若非恶疾,还能是何物?”

    李常卿闻得林大夫言及‘并非恶疾’,又思及方才阿兰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