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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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银色晶莹立方体随着音乐,缓缓从舞台下方升起,上面是一架施坦威钢琴和正在弹琴楚霖。
立方体银白光芒氤氲在他身边,他就是黑暗中唯一发光体。
全场寂静中,修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
趁着没有镜头,也没有光线,云天几个悄无声息地摘下麦,用气音低语:“竟然是弹《悲怆三》,太讨巧了。”
“《悲怆》应该是贝多芬最简单奏鸣曲了吧,我六年级钢琴考级时候就会了。”
“唉,这次让他蒙混过去了。”
“不过弹这个也不能服众吧?”
裴绎悄然在台下一个不显眼位置坐下,楚霖钢琴弹得很好他是知道。
楚霖坐上琴凳时候,其实也是思绪万千,他选这首曲子,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心境。
他以为自己很平静,不会激动不会紧张,但表演台缓缓升起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真正站上舞台,万千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时候,还是不一样。
仿佛灵魂抽离,全方位地凝视着自己;又仿佛精神全部聚焦,只能感受到自身最核心感知。
当在万籁俱寂时按响第一个音时候,他终于完全从激动中坚定下去,奏响了属于自己全部情绪。
开头是整个乐章主题乐部,弹奏节奏轻快,加上轻巧装饰音,楚霖仿佛看到了儿时自己对美好未来向往。
从小学习音乐,没有愁苦,就算是弹奏着《悲怆》,也不知悲怆为何物。仿佛只需要在人生舞台上展现自己就好,有无限可能性。
这时候,台下练习生们都还在笑,这是悲怆吗?也太欢快了吧?不过倒是听出点对未来向往,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大少爷。
乐曲进入到第33小节,楚霖左右手交替弹奏强突音,琴声中表达心境渐渐开始不稳定起来。
他不断地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命运不过是一个被编写好剧本,他会不断走向既定道路,直到经历各种悲惨,万千磨难,等待一个叫霍渊亭男人来拯救,然后成全一段书中“美好爱情”。
但他才华不过是取悦男人工具。
笼中鸟雀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金丝雀命运,学表演改学舞蹈不行,仍旧做这样可怕梦;学舞蹈改学作曲不行,梦境仍在继续。
练习生们听到这里,也渐渐开始皱起眉头,眼中多了些茫然之色。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
第62~78小节完全再现开头主题乐部,但现在楚霖指尖已经不再轻快。施坦威钢琴音色偏沉重,正如他心情。
未来真有无限可能吗?没有。那还为什么要向往?
他在静静思索,乐曲转入第二个间插部主题,曲调幽静。
要怎么办呢?他该如何改变?在琴房里练习着《悲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真悲怆。
练习生们既是台下观众,也是节目中全程表演者,他们此刻坐在这里,心绪极为敏感,听到这里忽然共情了。
一次次在训练中跌倒又爬起来,一次次把身体扭伤,一次次练到声音沙哑,好不容易拥有这一次机会,但是出道位只有十个,在充满剧本选秀综艺里,他们还能有实现梦想机会吗?
但楚霖没有思索太久,手指加快,琴声逐渐在幽静柔和中推向激越,把乐曲推向了**。
1801年,已经耳聋贝多芬在给韦该勒信中写:“普卢塔克教我学习隐忍。我却愿和我命运挑战,只要可能。”①
虽然这是谱写好命运剧本,但既然生命只有一次,不如起来和它战斗吧!
正如他爸说:“爱迪生实验出了1600种不能制造电灯材料,他实验出了几千种不能做投资。”失败又怎么样呢?
练习生们已经完全进入情绪了,他们咬着牙,是啊,这条逐梦道路必须坚持下去。
第171~182小节主题乐部第三次再现,不再是轻快向往;不再是沉重悲怆,而是一种下定决心坚定。
我命运不在写好书里,“我王国是在天空。”②
乐曲终于进入尾声,渐渐趋于激昂,这是最终**。
法语“Pathétique”其实有两重含义,一个是“悲怆”,另一个是“激动”。悲怆其实只是其中一面,要看到另一面贝多芬和命运搏斗积极决心。
楚霖弹奏节奏鲜明果断,手指有力地击打在琴键上,他会坚持不息地和剧情斗争下去。
弹奏姿态终于变得潇洒起来,身上自信光芒,任何人都难以忽视。无关灯光,他本人就是舞台上唯一发光体,自信坚定力量,从琴声中流泻出来,感染着每一个听众。
最后一段,主和弦坚定有力,楚霖游刃有余地回答了自己:
我可以改变命运吗?
可以。
将近五分钟琴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全场寂静,无人不为之动容,有练习生想到自己经历,甚至微微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