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皮囊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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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倒是挺会照顾皇帝老儿的生意,那惜辞斋里的东西除了挂个皇家名头、卖得死贵死贵外,有什么好的?”
谢恒大拇指若有若无地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破竹笛,眸海微微波动了一下,“都好。”
花锦城:“……”
他眼睁睁看着谢恒用那副老僧入定般寡淡无情的俊脸说出“都好”两字,好在哪里?好在够贵吗?
花锦城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心提醒道:“话说,你真的任由皇帝老儿驱使戚无良这把刀在朝堂上蹿下跳?你也不怕这把刀哪天蹦跶到你头上。”
谢恒放下了茶杯,将目光重新放回棋盘上,“你少去招惹她,戚无良此人不简单。”
花锦城微愣,随即笑道:“你倒是甚少这样评价一个人,上一个让你称之为‘不简单’的人还是苏恨离。”
谢恒持棋的手一顿,“她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啧,”花锦城眯起眼睛,“你越这般说,我便越觉得抓耳挠腮,终究是没机会和这位大将军之女在杀场上较量一番。老谢,我倒是好奇,苏恨离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得上大将军半分吗?”
谢恒阴郁地垂下眼眸,阳光透过竹林叶隙落在他的侧脸上,暖阳不经意间温了也凉了他那双如渊似海的墨眸,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许是花锦城的错觉,他某一瞬间竟觉得谢恒是悲伤,可转瞬谢恒抬眼望向亭外簌簌作响的竹林,轻声道:“她喜欢竹子。”
花锦城一懵,“啊???”
谢恒继续道:“可她种不出来。”
花锦城:“……”
“那是个顶没天赋的人,种什么死什么,所以她院子 里的竹子都是我种的。”谢恒说着说着,嘴角浮现出细微的笑意。
花锦城半张脸都在抽搐,“老谢,你在和我说笑吗?”
谢恒淡淡看向他,一脸正经道:“没有。不是你问我,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怕黑怕鬼怕虫。苏恨离小的时候什么都怕,动不动就会哭,天天嚷着要吃糖……长大了也喜欢吃……”
“老谢,你还是闭嘴吧,”花锦城忍无可忍道,“我宁愿相信大将军之女是个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草包。”
谢恒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你是听谁说的?苏恨离是个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草包?”
花锦城:“大家都这么说啊,因为她败了,对于失败者而言,世人哪里会给她什么好评价?”
谢恒嗤之以鼻一笑,冷声道:“世人知道什么?大将军教养出来的孩子是个极卓越的人,文可治天下,武可定山河,性情也仁义,待人温和,从未对谁发过脾气,也只有在亲近人面前才会闹腾点,就是和大将军一样眼神不好,缺心少肺,总把虎豹豺狼捡回来当猫儿养……”
说到此处,谢恒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如仙似佛般清绝的人某一刹浮现周身萦绕起森冷鬼气,嘲讽道:“最后被猫儿一剑剜了心……重遇,你好像很讨厌苏恨离,你应该并未见过她才对。”
“是啊!我就是讨厌苏恨离,”花锦城邪肆地勾起唇角,鄙夷地看着茶杯上的竹叶纹,“我讨厌她是苏辞的女儿,却死得那般窝囊、败得那般丢人。苏恨离比不上她母亲,这世上没人比得上苏辞。”
谢恒闻言,竟不觉得意外。
不论敌我,不论国界,不论立场,世间男儿少有不敬仰北燕大将军苏辞的人——那是个生时惊艳苍生、死后山河同悲的人。
没有人比得过。
岁月千古,史书万卷,不过才能持笔写下一个苏辞而已。
谢恒未言。
恰逢此时,老管家匆匆来禀:“王爷,陛下命席公公传了口谕,说空桑国师云游已归,明日在空禅院举办跪经礼,皇室子弟皆需前往,聆听空桑国师讲经。”
谢恒身上森然鬼气已经消失无踪,无悲无喜地开口,又恢复了往日里冷肃寡言,“知道了。”
老管家闻言却是犯了难,他家王爷是去还是不去呢?
……
与此同时,右相府。
温寻开始了日常的焦躁唠叨,在主厅来回踱步,“完了完了,礼部本负责科举,你把谢献泉得罪到这个份上,这次科举他还指不定给你搅出什么乱子呢?”
轮椅上的戚无良脱去了一身官袍,换上了素日白衣,坐姿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还担心场面不够乱、热闹不够大呢,希望谢老狗和他家主子‘阴天乐’折腾得卖力些。哎,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上午膳?红泪红泪……你家公子的午膳呢?”
温寻闻言一懵,“‘阴天乐’是谁?”
白衣公子一副“狗蛋你真是孤陋寡闻”的鄙夷表情,“孟鹤云啊!你不知道吗?刑部尚书乔公上次在烟雨楼喝醉酒后,亲自提笔给孟鹤云起的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