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妖僧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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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臣祸》 

    末了,还是温寻推着戚无良朝佛寺前院走去。

    两人路过一间禅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半开半掩的门缝中飘出。

    轮椅上的白衣卿相眸色淡然,温寻则是眉头不安地一跳,这佛门圣寺怎么会……而且闻起来并不像牲畜的血,是……

    “谁在外面?”

    一阵似清越佛音的男声响起,明明嗓音低沉如磁,却暗藏凛冽杀意。

    紧接着,一记刚烈的掌风掀开了禅房的门,混着腥臭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温寻被那股味道噎得呼吸一滞,然而下一瞬他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大开的禅房门里——

    鲜红的血流了满地,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瞪着惊恐的圆目死死望着门外,而尸体旁站着一个身穿雪白袈裟、宛如神祇的俊秀男子。

    男人明明生了一张面若佛陀的慈悲秀容,但幽暗的眸子却像一只被佛陀镇压地狱千万年的怨煞,他白皙修长的右手上沾满了血,左手甚至还攥着死者腹中的内脏……轻轻揉捏着。

    呕的一声,温寻当即吐了出来。

    戚无良看了一眼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温寻,眉头一皱,厉声朝屋中的男人骂道:“宋独活,你有病吗?杀人不能去寺外吗?!”

    站在血泊里的男人僵硬如木的眼珠动了动,忽尔一笑,慈眉一弯又宛如一尊悲天悯人的神像,但一张嘴又暴露了怨煞的本性,邪肆轻挑道:“哟,右相大人进门了?您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吩咐过看门的武僧,若是见您来了,便乱棍打出去。”

    戚无良:“……”

    艹,这妖僧!

    说着,男人随意扔掉手中的内脏,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有条不紊地擦了擦自己指尖的血,然后若仙人驾临般缓步从禅房中走出。

    男人高高在上的目光略带挑剔地扫过连酸水都吐出来的温寻,含笑的佛口一开,评价了一句:“废物。”

    温寻急急直起身子,隐晦地将轮椅上的白衣挡在身后,双手微颤地朝男人行礼,“空空……空桑国师!”

    男人眉头一挑,似乎觉得温寻狼狈又强装淡定的样子很有趣。

    他笑着迈来步子,仔细观察着温寻的表情,果然——

    他上前一步,温寻就战栗地后退一步,却始终挡在戚无良身前。

    男人欲再上前,一只手朝温寻的脖子掐去。

    “往后退,你吓到他了!”白衣寒冷如幽冥深渊的声音骤然响起。

    空桑国师脚步一顿,拧眉看向戚无良。

    白衣阴冷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空桑国师的右手上,“把你的脏手放下!你敢用你的手碰他,我便剁了你的手。”

    空桑国师佛眸一眯,手竟然不自觉地放下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嬉皮笑脸、谄媚无耻的大梁第一奸相眼中看到杀意,而且不是普通的杀意。

    普通人的眼中锤炼不出那种如山积重的威压与如海汹涌的杀伐,虽然只是一刹,但空桑国师看得清楚,甚至就连他这种杀戮深重的人对上戚无良的目光都会不由恶寒。

    怪哉!

    空桑国师低眉理了理佛袖,居高临下俯视轮椅上的白衣,好奇地审视道:“右相大人似乎一点也不怕?”

    戚无良凉凉睨了他一眼,“废话,老子杀的人比你吃的盐都多。”

    空桑国师一笑,“右相大人素来满嘴谎话,唯独这一句听着有几分真。”

    说着,他又将藏在佛袖下的双手伸出来,放到阳光下兀自欣赏着,即便用帕子擦过,但还是残存着不少血迹,根本擦不干净。

    当今大梁第一“圣僧”像个疯子一眼着迷地观赏着自己的手,露出痴迷的笑意,“小痔疮,我想看看你的手。”

    戚无良:“???”

    白衣当场就彪了,唾沫直飞地吼道:“死秃驴,你叫谁小痔疮?!!”

    “谁回话,就叫谁呢呗。”

    空桑圣僧微微一笑,甚至病态地把染血的指尖反到唇边舔了一下。

    温寻见状,又是哇的一声吐了。

    戚无良糟心地看了看温寻,怒吼空桑国师:“你恶不恶心?能不能去洗洗?”

    空桑国师:“不能,一会儿我还要把这具尸体拖去后山喂狼,现在洗了很快也会脏。”

    戚无良:“后山的狼是你养的?”

    空桑国师眉头一挑,“你见过?不该啊。”

    他明明把狼都关起来了。

    戚无良:“不该个屁!你养的畜生差点咬了你的小师弟。”

    “小师弟?”空桑国师眉头挑得更高了,忽尔笑了,“你是说那小怪物?”

    戚无良拧眉。

    不对,按照小和尚所说,在寺中对他好的唯独师傅和大师兄。

    可空桑妖僧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和小和尚关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