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卖蚕丝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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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进了千丝坊。

    千丝坊不似其他店铺整洁安静,或许是因为进进出出的都是村子里的蚕农,余晚桃进去了竟也不显得突兀,她走到其中一桩生意前,听着对话。

    “这批蚕茧个头还算大,可以给到三十文一斤,你这拢共六十五斤。”,千丝坊管事拨了拨算盘,慢悠悠道:“是一两银子并九百五十文。”

    蚕农扒到秤砣杆上确认了重量无误,才排队去柜前领钱。

    管事见余晚桃往这边盯着看,他招手让人过来:“姑娘可是家中也有人要卖蚕茧?”

    余晚桃走过去,仰头看他:“管事的,你们这里收不收蚕丝?”

    管事挑起眉毛,道:“蚕农缫丝手艺不行,白白糟蹋了蚕茧,我们千丝坊目前是只大量收蚕茧,蚕丝得看质量。”

    “那质量好的,你们能给多少价格?”

    “若质量好,我们可给出五百文一络。”管事从柜台里取出一络处理好的蚕丝给她瞧。

    余晚桃出了千丝坊,又去了另外几家询价,果不其然都是差不多的价位,蚕丝不愧是有“软黄金”之称的名品,在这偏远的又盛产桑蚕的县地,都能卖到五百文一络。

    生蚕茧一斤三十文,而一络蚕丝才几十克重,就能给到五百文,其中差价简直跨了鸿沟。

    要是往北而去的都城,岂非更夸张。

    她一络蚕丝能做两支绒花簪,而一支就能卖五百文                                                ,这么算下来,减去买铜丝和配饰的成本,一支簪的纯利润能有四百文左右。

    探清楚了价格,余晚桃决定就在千丝坊卖,再进店铺时,那管事第一眼看的,却是她身边的崔玉棠,他微微睁大了眼,似是十分惊讶。

    “这是崔家的二郎吧?怎么没……”

    千丝坊是做布匹生意的,想来之前和崔家绸缎铺有生意往来,所以认得人。

    余晚桃简单解释了一下,就拿出自己缫好的蚕丝,摆到柜台上:“管事的,烦请看看,这些蚕丝可能卖上价?”

    管事一阵唏嘘,随即被眼前的蚕丝吸住了目光,络络整齐,雪白无瑕宛若银丝,他惊喜道:“你家可是有祖传的缫丝手艺?”

    “我爹娘以前经营桑蚕园的,是有些手艺,不过他们已不在了,我只学得一二分本事,实在惭愧。”

    “一二分已是不错了,你可知现在要找到一位手艺好的缫丝师傅有多难。”,管事一拍掌,激动道:“这些我们千丝坊都收了,以后的蚕丝也都可拿到这来,只要质量一样,皆以五百文一络收,如何?”

    “当然可以,那就先谢过管事了。”

    五百文一络,十三络便是得了六两五百钱。

    有了进项,这趟算没白来。

    接下来便是一番采买,被褥,米粮,以及一些琐碎的生活用品都一一购置,又去布庄买了两匹粗棉布,打算做两身换洗的衣服。

    这一通下来便花去了二两银子。

    最后到肉铺割了五斤肉,十斤板油,两人这才往城门口去,花两文钱坐上了回村的牛车。

    好巧不巧,陈文祖从县里书院归家,坐的也是这趟牛车。

    余晚桃喊了他一声,就懒得搭理了。

    倒是陈文祖,摆着一副长兄的派头,与她说教道:“如今娘一个人打理着桑蚕园万般辛苦,你有空去县里闲逛,怎不过去帮娘干下活?”

    余晚桃委屈道:“表哥怎么这般说我?明明是我刚回村的时候舅母过老屋来骂我,说不准我过去打秋风,我才没敢上门的。”

    “她那只是气话。”,陈文祖烦躁道。

    “只怕舅母说的是气话,也是真话,我还是不过去惹她闲了。”,余晚桃坐在摇摇晃晃的车板上,说话声音也没刻意压着,引得其他八卦的婶子也伸嘴过来叭了几句。

    陈文祖被说得脸涨红,忿忿闭了嘴。

    余光见端坐在余晚桃身边的少年郎眉眼惊人,身姿清俊,饶是穿着粗布衣也比他一身青衫书生袍要文雅贵气,当即气得心中一郁,扭开了视线。

    到了大桑村,却见村口大槐树底下围了一帮村民,李氏尖锐的嚎哭声一茬接一茬拔高,仿佛在哭丧一般,瞥见归家来的陈文祖,她一下子扑了过来,哭嚎道:“文祖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给你娘做主啊!那些赌坊的泼皮无赖喊打喊杀的我可怎么办啊——”

    围观的村民散开了些,露出中间凶神恶煞的赌坊打手,和躺在木板上,闭目青脸一身血的李铁牛,人显然是没气了。

    李寡妇坐在地上捶地大哭,嘴里不停咒骂着,而小细柳则守在李铁牛的尸首旁,面色平静,甚至有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