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轮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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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次穿书后,她悟了》 

    河倾月落,馀欢未歇,折腾了一宿的林言猛然醒转过来,她捧着头翻身朝里看去,玥儿果然不在。

    她挠了挠耳后根,起身喝了口水,叼了块枣糕含在嘴里,推开窗往外望去。

    天边些微地泛着鱼肚白,星子还未完全撤下。对面的矮墙里,一盏煤油灯下,两道身影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男子推着石磨,他的妻子往里添豆子加水,偶尔有一两颗调皮的黄豆未落入洞口,便咕噜噜地滑到槽里。

    磨子声低低传来,林言猛地感觉嘴里的糕点有些乏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那个磨盘就如同他们命运的齿轮,朝起暮歇,直到死去他们或许都未曾离开半分。

    有人出生便享受着荣华富贵,却在锦衣玉食里奢靡浪费。有人勤恳一生却食不裹腹,甚至最后在贫病交加中死去。

    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如此。

    贫苦之人忙于生计,不遗余力地照看着眼前的一亩三分。江湖,梦想,儿女情长,无论对哪里的人来说都是相对幻梦的存在,是少数人才能有的经历。

    而江湖,看起来热血沸腾之地,也并不尽然如想象中那般好,剑是冷的,血是热的。然,眨眼之间,冰冷便可将热血凝却。江湖,是平淡生命的坟场,而浴血重生的,可能并非英雄,而是怪物。

    视强者为豺狼,但当一个人有着主宰权力时,却往往挥刀向弱者,人的天性从来非黑既白,但在经历的塑造下,却很可能变得面目全非。

    经历了百次穿书,林言如同死去又重新活过,而在所有的物种里她感觉人最可怜。甚至当她厌恶那些奇怪的生物重新变成人,在初时的喜悦过后,她认为做人真的好难。

    矮墙内的夫妻已将石磨清理干净,院子里传来一声高昂的鸡鸣,将她飘飞的思绪拉回。

    小爱心依旧粉中泛黄,即便林言并未做出任何实质性阻止玥儿和南宫昱相爱之事,可它确实涨了,而且明显与过去不同。这很大程度上意味着书神所言非虚,只要她努力就可以。

    然,尽管这看起来是件好事,她却并未有预想中的喜悦,她本积极乐观,却总隐隐觉着不对,好似哪哪都有问题。如有一层薄纱笼在眼前,感觉到了,却如何地也看不见。

    还有情蛊,按理说情蛊发作后,对轩辕明夕的渴望没被满足该是有个类似吐血的症状才是,但她除了变得格外贪吃外,并没得半点异常,这怎么地都有些不合理。

    而且轩辕明夕,他......

    一想到他,林言就心头发痒,前半夜自己竟那样鬼使神差地抱了他,好在她没干上些其他的事。

    念及此,她轻轻地唤了声:“无泪剑,无泪大人,先前是你把我敲晕的罢,玥儿不在,你可以出来,我给你喝血。”

    还有这等好事,无泪剑颠颠地就从虚空的静坐里杀出,它从半空吊下一条黑黝黝的尾巴,语气似是未睡醒:“小言言,本座来了,你不是要给我喝血吗,来,哪只手,快伸出来。”

    剑尾巴灵活地晃动着,好似一条蛇,林言下意识地缩了缩:“无泪大人呐,你的这个尾巴能不能别一直摆,你是堂堂的魔剑,不是蛇唉。”

    一向为所欲为的无泪剑竟十分听劝,它立马化作了筷子大小的模样,插在竹筒里,声音依旧有些倦:“你怎地胆儿如此小,这样总可以了罢!”

    林言感觉无泪剑真挺好说话,不似它主子那般生人勿近,不由得对它又多了几分欢喜,她当即伸出左胳膊,语气轻快:“喏,你喝罢,上次加今夜,欠了你两回,你稍微多喝点,别让我变虚弱就成。”

    加蓝立在窗台,一对黑曜石的眼珠子亮着:“你悠着点,如今小言言还受不住。”

    “哎呀,本座自有分寸。”

    “嗯?无泪大人,你在同谁说话,白鸾吗?它不是跟着玥儿去见六皇子了吗?”

    玥儿不在客栈,乃因朱樾炆来了,原本出宫后兄妹俩就该见面,他却因事被困于南疆,此番到姜初国也是路途匆匆,见一面就又要离去。

    无泪剑晃到胳膊上方,以防万一它又将身子变小了些,约一根食指的大小。

    见它并未接话,林言刚准备开口,就见红色的血丝从血管里溢出,细细的流着,好似条蚯蚓。

    哪知此时,脑海中竟迸裂出一些片段,杂乱,飞速,喧闹,她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只得用右手捂住头。

    加蓝飞到桌上,拿翅膀扇了扇:“小无泪,可以噜。”

    无泪剑喝得正开心,听到此话,它恋恋不舍地往后退去,连声音都比方才清亮:“小言言呐,本座就喝这么点,看,本座是不是很重诺。”

    林言“喔”了声,胸口的撕裂感消失了,但脑子依旧发沉,她本还想与无泪剑套套近乎,却有些气虚。

    她双手撑在桌上,焉焉道了声:“无泪大人,我有点困了,咱改日再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