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古畅的电话，程晓瑶伸展了一下有些泛僵的四肢，拎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去赴谢言归的约。www.feiyange.com

    说起来，她与谢言归这几天虽有通话，却未曾碰面。

    久了不见，程晓瑶有些想念与谢言归相处时的那种松弛感。

    也许是有过一段共同的经历，只有在谢言归跟前，程晓瑶心底那时不时就窜出来的割裂感，才会得到抚慰。

    她的世界分割得太不真实。

    她明明是个奔波在第一现场的记者，但阳光下的阴影处却是刀光剑影，稍不留意，便会身首异处。

    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她总会生出空虚感，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虚幻，哪怕双脚就站在地上，也触碰不到现实。

    她讨厌这种感觉。

    在快要脱离循环时，她还感慨谢言归隐忍在稳底情绪下的疯狂，时过境迁，她的心理其实也出现了问题。

    只是这问题，隐匿太深，直到现在才展露出来。

    终是做不了平常人。

    小车驰过宽阔的大道，停在鹤江华庭的地下车库。

    程晓瑶下车，锁好车门，坐上电梯去了谢言归的家，自从脱离死亡循环后，这是她第一次来鹤江华庭。

    独层公寓，电梯打开就看到了那半掩着的电子门。

    门缝里食物的香味飘散溢出，让人垂涎欲滴，程晓瑶眸子泛出浅笑，推开电子门，够出脑袋往厨房看去。

    “在煮什么，这么香？”

    “酸菜鱼。”

    厨房里，谢言归听到声音，回头往门边望了过来。

    “你先坐，一会菜就好。”谢言归回了一声，转身，目光专注地盯着锅里。

    “没想到你还会煮饭，闻这味道，厨艺应该还不错。”程晓瑶进屋，把电子门掩上，走到厨房门边，双手环胸，倚门而站。

    她笑吟吟地望着他。

    在今天之前，一个社会精英下厨的画面，她只在小说中看过。看书时，匮乏的想像力，让她想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而现在，她知道了。

    好看的人，哪怕是围着围裙，忙碌在灶台上，都是一种赏心悦目。

    他下厨和她哥程晓彬下厨有着天壤之别。她哥煮饭时，喜欢做完后再清理厨房灶台，而他则是一边做，一边清理卫生。

    哪怕锅里烟气腾腾，灶台光洁的大理石都一尘不染，不见一丝凌乱。

    他依旧穿着一身低奢，碎发随性搭下，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做某种研究。

    “我以前在国外生活，不习惯国外饮食，有空时会自己动手煮饭，厨艺可能比不上你哥，你别嫌弃。”谢言归等锅中汤底沸腾，起锅倒入一个陶瓷盆里，然后开火，准备烧油调味。

    程晓瑶：“不应该啊，你没请保姆吗？”

    像他们这种人，哪可能事事都亲自动手，不应该请阿姨照顾生活起居吗？

    谢言归：“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家。”

    程晓瑶点头。

    懂了。

    很多时候，她也不喜欢不熟的人，走进她的地盘。

    “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你堂堂大律师，脱下西装，亲自下厨了。”程晓瑶打趣问。

    谢言归回首，黝黑眼睛注视着程晓瑶：“我生日。”

    “……？！”程晓瑶微楞。

    回神：“抱歉，我没准备礼物。”

    “不需要礼物。”

    谢言归嘴边衔起抹微笑。

    你能来，便是最好的礼物。

    滚烫的油，滋滋泼溅在陶瓷盆里，谢言归把起锅的酸菜鱼端到餐桌上，桌上还有几个炒好的菜，他解下围裙，走到酒柜边：“要喝点吗？”

    “可以喝饮料吗？”

    程晓瑶坐上饭桌，笑问。

    她其实不喜欢喝酒。

    她讨厌酒精灼胃的感觉，除非应酬必要，哪怕是红酒，她也不怎么爱。

    “当然可以。”谢言归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了瓶可乐出来。

    “货明天晚上就到边境，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谢言归坐下，取来杯子，给程晓瑶倒了一杯可乐。

    “明天下午吧，我自己开车去。”程晓瑶端起可乐浅喝了一口。

    虽然现在东宁巷已经没了盯梢的人，就算她离开安城，也不会被青龙会的人知道，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坐飞机或是高铁去，身份信息会被登记，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自己开车去最好。

    安城离林清市并开车也就十多个小时，明天下午出发，晚上便能到达林清市。

    “交易时间呢？”谢言归再问。

    程晓瑶沉眉考虑了一下：“后天晚上，凌晨两点交易。”

    谢言归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