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爬个山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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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美图捉鬼制霸聊斋》 

    衣料摩挲夹杂着喘息的古怪声音里,蔚禾感觉自己脖子上面顶的似乎不是一颗头,而是一只在蒸锅上高温蒸了三天的去皮大红番茄。

    她快要被蒸化了。

    要镇定,要坦然。蔚禾一边出汗一边想,在这种时候,如果只有她表现出来害羞、窘迫和尴尬,就会显得她很没有见过世面。

    然而她的害羞、窘迫和尴尬又是实打实存在的。

    在这些无法忽略的情绪里,蔚禾又油然生出一股不怕死的好奇。

    她特别想扭头看一看周鲸鸣现在是什么表情。

    强烈的好奇刺挠得她简直无法安坐。

    大不了被笑话一顿,蔚禾给自己打气,反正女性平均寿命有整整八十岁!她现在才十六哎,等到了她八十岁,谁还会记得这点小事?

    蔚禾偏过了头。

    然后她就发现,她的旁边坐着另一颗大红番茄。

    这是很玄妙的感觉,蔚禾后来跟齐乐音描述,她第一次发觉脸红不是一种表情,而是一种状态。

    漆黑的电影院里,只有屏幕上折射出来的一点光在不断变幻,蔚禾的迅速一瞥,就让她发觉周鲸鸣坐得僵硬又板正,整个后背和电影院的座椅几乎平行,隔着起码两个拳头的距离。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莫名有一种直觉,他在出汗。

    蔚禾一下子放松下来。

    哎,大家原来都半斤八两么。

    她看周鲸鸣绷得让人难受,好心安慰他:“这都不算什么,你知道吧。”她以一种见多识广的过来人口气道:“我还看过更厉害的。”

    周鲸鸣僵硬地扭过脖子。

    “是什么?”他问。

    他以为蔚禾自己一个人看了小黄/片。

    不对!也有可能她是跟别人一起看的。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周鲸鸣一下子警惕起来,他问:“你跟谁一起看的,你们那个班长?”

    蔚禾想了一下:“哦,也算跟他一起吧,我们一个班都在。”

    周鲸鸣困惑起来。

    是他封闭训练太久了吗?外面的学校已经发展到这么开放了?

    “你们看什么啊?”他终于后知后觉的,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解剖图,就是那个生殖器官的解剖图,男的女的都有。”她说,有点兴奋:“你想看吗,我可以把生物书拿回来。”

    “……我不想看。”周鲸鸣忍无可忍,又松了一口气,自暴自弃地靠在了椅背上。

    “哦,那好吧。”蔚禾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惊一乍。

    “我真不知道男生到底在想什么。”她后来跟齐乐音这么说。

    周鲸鸣看到这里,忍不住微笑,他轻轻地抚摸书页,想象着蔚禾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和场景,又回忆当时的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的口气或许是带一点抱怨的,却绝不会真的生气,她或许一只手托着腮,在自习课上做最讨厌的数学,或是在某一节课的课间,去小卖部加餐的路上,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 她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跟好朋友说闲话,十句话里有三句会谈到他的名字。

    而那一年的周鲸鸣在做什么呢?

    训练,在训练的间隙,想蔚禾现在正在做什么,以及担忧。

    他那时最担忧的事情,就是在他封闭训练的时候,因为距离的拉远,生活环境的差异,会导致蔚禾和他步调不再同频,渐行渐远。

    在他训练的时候,她的生活中或许会出现另一个优秀的男生,她突然心动,从此以后他就只能以发小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那段时间最流行的一个电视剧,恰好是“竹马不敌天降”的故事,男主一旦出现,竹马就要退居幕后,扮演一个爱而不得,默默守护的角色。

    蔚禾很喜欢这部电视剧,导致周鲸鸣罕见地和她情绪作对——他特别讨厌这个电视剧。

    十几岁的周鲸鸣专门点进去这个电视剧的打分界面,给它打了一个他所能打到的最低分。

    但幸好他想象中那些恐怖的事情当时都没有发生,现在想起来,真是对不起那部电视剧的主演。

    车窗外华灯闪过,快如流星。周鲸鸣安静地想象、回忆关于蔚禾的一切,像他十几岁情窦初开时所做的那样,那时他尚未拥有,于是急切地渴望,想象着未来所有的可能性。

    如今他已经失去,所有的想象和回忆就都变得慢吞吞的。像是一个患了牙病的小孩儿,终于被允许拥有了一颗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一口气将这颗糖嚼碎咽下。

    要小心舔舐,仔细回味,才能够把这一点终将失去的甜味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无尽的时间就在书页翻动间哗啦啦流过。

    这一摞日记中的最后一页,是蔚禾高中毕业的那一年,也是周鲸鸣最后表白,两人正式成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