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延胡索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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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吧?”许少央道,“可要延胡索?”

    “延胡索?”辛晚楼几步上前,问道,“延胡索用来止痛,为何要用延胡索?”

    “因为旷野萤上有毒——”

    “师姐!”沈羡亭打断,撑着她的肩膀站起来,“不必延胡索……去寻马匹吧。”

    辛晚楼不理他,只冲许少央追问:“不是吃了解药吗?”

    “那解药只救性命,却不治外伤;伤口处因沾了毒,总也愈合不了。只因你身上千丝引不日就要发作——便只能吃了延胡索来送药……”

    沈羡亭低头不语,不知是不愿还是不能。他只撑着许少央的肩膀,额上冷汗涔涔,喘得厉害。

    辛晚楼二话不说在他身上上下一摸,两下从他怀里掏出一瓷瓶,从中倒出几粒丹药,问道:

    “这是延胡索?”

    许少央点头。

    她瞬时将那丹药塞入沈羡亭口中。

    沈羡亭一惊,睁大眼睛望向她,眼瞳比往日更加湿润。他额上细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上。

    他唇齿间含着丹药发愣,辛晚楼一时恼火,指尖一按,迫他咽了下去。

    “你痛成这样怎么赶路?别逞强,省得拖累我与许姑娘。”

    “马在哪儿?”她问。

    许少央骑一匹黑马。沈羡亭正要上他那匹小白马,忽而被辛晚楼一把拽开。

    她翻身上马,一拽缰绳,冷声道:

    “上来。”

    “小白脾气不好……”

    “我给你当了月余马夫。”辛晚楼拉住缰绳,在马背上冷眼乜道。

    *

    许是延胡索的药效渐渐上来,身后那人渐渐不动,连呼吸都变得清浅。辛晚楼反手摸摸他的脸,问道:

    “你还活着吗?”

    “真遗憾……”沈羡亭伏在她肩膀上淡淡地说,“我还活着呢……”

    辛晚楼点头,道:“抱紧我,一会儿便到长安城了。”

    “我们不去长安城,”许少央在一旁说道,“邝楼主正要杀他呢,我们怎么还敢回长安城?这几日都是躲在城郊。”

    说着,许少央自黑马之上抛给她一把钥匙,道:“这是客栈的钥匙,向西一直走,阿亭认得。”

    “那许姑娘你……”

    她摆手说道:“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得在天亮前赶回弃月楼,免得楼主生疑。”<                                                /p>

    她调转马头,对二人道:“我们就此分别,过几日再与解休一起来看你们。”

    “好……”辛晚楼说道。

    沈羡亭在她身后动动,似乎直起身子,对许少央道:“师姐务必保重……”

    许少央转头一笑,打马往远处去。

    待她走远,辛晚楼才拽起缰绳,将马头往西边调转。沈羡亭出声相拦,道:

    “不去城郊。”

    “怎么?”

    “城郊客栈前天早上被弃月楼查了,我从窗口跳出来的……师姐不知道,”他又矮身伏在辛晚楼肩上,语气有些困倦,“他们毕竟还留在弃月楼,与我牵扯总是麻烦……恐生事端……”

    “那上哪儿去?”辛晚楼问道。

    “渭城、陈仓……上哪儿都好……”

    他靠在辛晚楼肩膀上,语气越发轻。尾音含在口中,像是已经睡着了。

    辛晚楼心知问他无用,随便寻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月色疏朗,照着小白马在山林中不知疲倦地行进。

    两人一马走了许久,辛晚楼只觉越走越热。她本想着是赶了太久的路身上热,正要解开外裳的扣子,忽而听见身后那人轻轻呛了一声。

    她心里一骇,慌忙摸上沈羡亭的额头。

    沈羡亭被她一下拍醒,不满地骂了一句,偏头躲开她的手。辛晚楼更用力地打他一下,骂道:

    “真会给我找麻烦……怎么烧起来了呢?”

    “没……没有吧,”他半垂着眼睛,望着辛晚楼的一截衣摆,其上围一圈软毛,正在随风飘摆,“我没哪里疼……”

    “你吃了延胡索,疼也不知道。”辛晚楼喝一声“驾”,小白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你师姐也学过医,可你非等她走了才烧起来……你倒是惯会折磨人,简直就是跟我有仇,”她絮絮叨叨骂一阵,小白马愈跑愈快,可沈羡亭竟在她身后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还敢笑!”

    “这荒郊野地的……我还得赶紧到镇子上去,给你找大夫。”

    沈羡亭“嗯”一声便不说话了,身上渐渐有些冷。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发烧了,但也并未多话,只拽紧衣领,将脸埋在辛晚楼的兔毛领子里。

    小白马大步向前,远处的城镇却依旧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