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云司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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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恹恹地朝窗外看去。

    窗外天空仍旧灰黄昏暗,空气里是焚烧的纸钱与棺椁的味道。

    “阿岱……”她喃喃道。

    “阿岱?”

    年轻女子的声音冷冷地从她头顶出现,她未及躲闪,车顶上便翻下一个黑影。瞬时,她颈间闪过一阵冰寒。

    “你与宇文岱是旧相识啊?大堂主。”

    褚灵蓁垂眸,看见自己喉间一把银白长刀,刀刃上是频繁使用的细细磨痕。

    执刀的那只手细白而小,与她的声音一般,属于一个年轻女子。

    她不认识这等人。

    “不知姑娘找我所为何事?姑娘有话想说,可直接向千济堂递帖子,而不用大费周章藏进我的马车里、在车顶上挂几个时辰——”

    “——怪辛苦的。”

    女子轻声一笑:“大堂主倒是体贴。还望大堂主一会儿在我问话的时候,也似现在这么体贴。”

    “问话?”褚灵蓁笑道,“我还当你是来索命的,原来只是为了问我一句话。”

    “想问什么递帖子就是,何必如此呢?”

    女子并不理睬,长刀在她喉间紧了紧,褚灵蓁瞬时感觉到一道刺痛的重压。

    “我只问一样——”

    “翦、水、花。”

    褚灵蓁抬眼,呼吸粗重起来,道:“你是何人?”

    “别多话——”女子长刀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刀口。

    褚灵蓁痛得皱眉,却不敢动弹,她忍痛苦笑,道:“你是沈羡亭的人,还是毓灵真人的人?我可不觉得邝萤会在乎翦水花——”

    “找死么?”女子撤下长刀,一把将她按倒在地。褚灵蓁重重摔在地上,疼痛未褪,女子已单膝跪在她背上,长刀横在她颈后。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多说一句,我切你一个手指。”

    褚灵蓁受制于人,不再多话。

    女子问道:“翦水花出自谁手?”

    “不知。”

    女子沉默一瞬,又道:“我若没有消息,说翦水花与千济堂有关,我是不会来的。”

    褚灵蓁道:“千济堂拿不到秦岭雾凇。”

    “我不知道你千济堂用了什么方法——许是在长安架个炉子——总之,我不信你的话。”

    “姑娘信或不信就在姑娘一念之间,我的命倒是结结实实落在姑娘手里。”

    女子冷哼一声,刀尖瞬时顺着她右耳划过一刀。褚灵蓁痛呼,半个耳朵被一刀割下,只有前半仍挂在脸上。女子一把捂住                                                她的嘴,她的喊声变成指缝间透出的呻吟,被车马辚辚之声隐藏下来:

    “翦水花,谁做的?”

    她抓着褚灵蓁的发髻迫她抬起头,将她半个身子提起来,长刀又搁在她脖颈之下。

    “大堂主,你定然知晓……”

    褚灵蓁眼中含泪,耳朵处的鲜血顺着下颌流下来。她侧目瞧见那女子手中长刀刀柄处一个“不”字,后面文字看不清楚。

    这是……

    “不知春,”女子轻声道,仿若耳语,“你在看它?那我告诉你。”

    褚灵蓁霎时警觉。

    不知春,此刀可斩三千人。

    她是白云司。

    “我说会剁你手指、又说会杀了你……大堂主,现在信了么?”

    褚灵蓁强撑着为自己留一点体面,沉声道:

    “我确实不知翦水花是谁做的……可却有个猜想——”

    “千济堂多年前有个被赶出去的怪胎,为人另类、而却是十足的制毒天才。”

    “他……藏身扶风。”

    “扶、风,”白云司冷声重复,“那确实来得及取秦岭大寒后的雾凇……”

    她松开手。

    “那人叫什么名字?”

    褚灵蓁初被放开,紧张之感顿销,整个人浑身冒出冷汗,如同落了水一般。她仍被白云司按在地上,看不见她的脸。

    褚灵蓁喘息一阵,忽而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汗水与鲜血混在一起,糊了满脸。

    她道:

    “我要……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你若答应……我便告诉你那怪人的名字——啊——”

    白云司粗鲁地揪起她的头发,一刀将她发丝尽数斩断。刀刃割断发丝时嘎吱作响,让人想起割喉斩首的可怖动静。她重重将按着褚灵蓁的头顶,将她按在马车的地板上,乱而短的发丝散落在褚灵蓁眼前。

    褚灵蓁笑起来,脸上汗与泪与血尽数抹开,她高声喊道:“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

    白云司捂住她的嘴。

    她挣扎喊道,声音从她指缝中挤出来,模糊不清,而白云司还是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