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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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君》 

    山顶上的风大,明明是温和的春季,刮风却如暴雪时分般狠辣。

    裴婠小心翼翼滴护着一旁的熙和,皇后站在她身侧,两人如同一对恩爱夫妻般,牵着皇子共同祭祀山神祖宗。

    吴珊君对外一直宣称这个孩子是她与新皇所生,连自己的兄长吴慕石都没有说实话,她只想保住这个孩子,无论他生父是谁。

    当天陪同祭祀的官员乌泱泱一大片,低头不语,温和的春日却刮着如此狠辣阴沉的大风,祭祀隆重又压抑得可怕。

    吴慕石面相偏凶,眉骨低,不善言语,也不随展露喜怒哀乐,在朝中势力强大,却又总能游离在一切争斗之外,从不战队任何一方,唯有对当年的同门前太子看重几分。

    他知道那小孩绝不是从妹妹肚子中出来的,只是个无人要的孽种。

    兄妹二人早因此事争吵过无数次,妹妹求得他的庇护,甚至还要他庇护这孽子,他无可忍耐。

    可当妹妹崩溃大哭这是前太子要她舍命护着时,他沉闷的脸破裂,平静乌黑的眸子闪着震惊。

    争吵之后迎来巨大沉默的浪潮,他也不曾松口许诺妹妹保护好这个孽种,只是午夜想到曾经那位洁白无瑕的太子,石头心才长出血肉。

    灰蒙蒙的天下,宁炽与吴慕石站百官之首,他神色不善地盯着皇后,心中嫉妒她能与裴婠站一起击败苍天和祖宗,而自己只能远远相望。

    裴婠与皇后举杯喝酒,苦涩在唇齿中蔓延,眼看天气如此阴沉,她示意宫人把熙和带到宁炽跟前,免得受冻。

    皇后却颇为戒备地拦住,这样明目张胆的戒备和警示让宁炽神色更加压抑沉闷。

    雨珠落下,轰隆隆的声音迅速把人盖住,雨水瞬间倾盆而下,只能暂时避雨无法回宫。

    只是这雨下了许久,从大变小,不见太阳。

    春日的杏花桃花在庙宇中绽放,又在大雨的捶打中落入泥水中。

    雨小后,裴婠望着远处的一座山,恍惚想到自己还未回到曾经的道观看看,她曾后悔过无数次,当初裴家人来接自己,自己就不该离开,应当留下守着道观,不落红尘,求一个清净。

    泥路让裴婠难行,她还是不顾宫人劝阻,去往了童年居住的道观看看。

    她如今站在落魄孤零零的道观前,穿着锦衣华服,却沾满了泥尘。

    “你们在此等朕,不必一同前去。”

    宫人互相望着对方,反正宁将军也快来了,陛下一人在道观,也不会出大错,她们乖巧等在道观前。

    裴婠抚摸着发霉的木门,推开自己住过十多年的小屋,里面布满了灰尘,却还存着当初抄写过的诗文,而诗文的作者正是曾惊冠京城的裴凌君。

    发黄的纸张上还留存着她当年细秀的字迹,她看了许久,心情愈发酸涩,没有杀掉仇人的喜悦……

    滴答的雨水让周围的动静更明显,她察觉到身后有人,却为时已晚。

    黑暗中的影子举着长剑,轻轻一动就可以夺取她的性命,冰凉刺骨。

    从黑幕中走到阴冷的光下,却并不是裴婠所憎恨之人,她愣愣地望着,“魏空,你怎么知道此处的?”

    魏空曾是裴凌君身边的侍从,追随多年,武功高强,自裴凌君死后,就不见踪影,谁能想到他竟然躲在此处。

    “二小姐,我主子对你那么好,掏心掏肺,如今他死了,你可问心有愧?”魏空冷哼一声,握紧手中的长剑,见证了二人之间的仇怨,自然也知道裴婠心中巴不得裴凌君死。

    裴婠良久不曾说话,只握紧手中那一页陈旧的黄纸,“你杀了我,也救不回他。”

    魏空冷笑道:“你知道是宁炽勾结外族和内部敌对势力杀了我主子,对吧?好一个没良心的女人,字字诛心,若他活着,必要把你千刀万剐。”

    此刻,裴婠无法冷静,并不是害怕他手中的长剑会刺穿自己的喉咙,而是她的确知道真相,这其中的陷害和背叛甚至有她的一手。

    “死了那么多人,二小姐你可真心狠啊……”魏空又感慨一句,未曾想到面前的人竟落泪,他便继续嘲讽,“不过是鳄鱼的眼泪,你哭难道我就会放过你吗?”

    裴婠强硬撑着自己的身体,恶狠狠道:“他自作孽,不可活。”

    魏空道:“宁炽的孽呢?”

    裴婠哑口无言。

    魏空收回了自己的长剑,不知她这哭到底是为自己的死还是为裴凌君,徘徊在裴婠的书桌前,感慨道:“二小姐竟然抄录了如此多。”

    裴婠关上了存放的木箱,不愿让他多看。

    “主子只吩咐我,让我暗中保护你,你现在高兴了吧。”魏空自然是不满这样的安排,满眼的不乐意和怨愤。

    裴婠知道他临走之际把宫里所有的眼线都传给了自己,也教了许多,未曾想到还留下一支暗卫,轻轻点头,却很快听见外面的马蹄声,身子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