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过他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像是鼓励他的声音，路边一重重模糊，摇摆的树影子，像是为他跳舞的舞者，向他招手，欢迎他。一切都是美好的！就连常见的蔚蓝天空，此时在他眼中也是那样的惬意，恬静，那样令他有说不出的美妙感觉。马蹄声渐渐舒缓，城门已经近在咫尺。人群拥挤在城门前的一张告示上。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汉，指着城门边上的告示说，“这上面写的啥？”一个书生说:“樊城要举办武林大会！”老汉说:“有这事儿？”“有！”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吴剑男只瞥了一眼告示，然后纵马进入樊城。街道上的大宋百姓较之战前沧桑了许多，他们行走在大街上，面目表情麻木，面露菜色，有时三五个人围拢在菜贩摊位前，挑挑捡捡后却舍不得掏出一个铜板买菜，即便有人买了，也只是拎着像小猫，小狗一样分量的青菜，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都是身穿着破旧衣服，拎着少量青菜的大宋百姓，他们茫然地走着，眼中透露着失望。当他们眼神互相交流之时，他们的眼中充斥着痛苦，不屈的神色。街道两边随处可见炸毁的房屋，那里飘散开来的焦糊气味，随着微风涤荡在街道上，偶尔有饭菜的香味传来，街道上残破房屋的烧焦味似乎也印刻在脑海里驱之不散。

    

    马蹄声哒哒响，人群开始躲避，他们看清楚吴剑男，纷纷跪倒在路边，期盼地盯着他。

    

    吴剑男的心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然后他就感觉心脏传来一阵阵的绞痛。他眯起眼睛，不忍再与大宋百姓的目光对视，注视着前方，“我曾经想过在大宋和蒙古之间做最后的选择，现在想起那时，我是多么的可笑！大宋官场虽然腐败，但是终究是汉人的统治，如果换成蒙古人，他们能善待大宋百姓吗？”他想着，马儿飞驰过街道，远处传来喝斥的声音。

    

    “大胆狂徒，怎么到将军闹事？”

    

    “我非来闹事，而是想领教一下大将军的风采！”

    

    “大将军岂是你能随便见的？”

    

    吴剑男勒紧马儿缰绳，马儿唏唏律律嘶鸣了两声，然后停在巷子口的一棵大树边上，一个背着竹篓子，穿着青衫，头挽发髻，面目清秀的少年带着两个背着竹篓子，穿着短衫的童子站在将军府邸门口的台阶上，一童子打扮的小斯站在大门口石狮子边上。

    

    “我怎么见不得大将军？”

    

    “休要在胡言乱语，不然我叫官兵送你进大牢！”

    

    少年双手掐腰，高昂着头颅，眼神中透露着坚毅，“休要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一派胡言！”童子瞪着眼睛。一边向大门走，一边继续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他走进大门，然后快速把大门关上，只把头颅露在门缝之外，他扫视一遍门外的少年，两个童子，然后缩回头颅，嘭地一声关闭房门。

    

    少年走到石狮子边上坐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巴巴的饼子，眼巴巴地看着他面前的两个童子，两个童子走到他的身边。

    

    “师父可是饿了？”一个头包着方巾的童子说，从腰间解下水葫芦，递给他。

    

    少年说:“我是饿了！”他一边说，一边掰开饼子，递给两个童子，两个童子接了饼子，坐在他身边细嚼起饼子。

    

    少年拿着水葫芦，仰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

    

    “我不认得这少年，这少年为什么找我呢？”吴剑男想着，注意打量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头发显得凌乱，额头上有几根乱发飘荡，他面色红润，圆润的脸颊上五官清秀，初看像是读书人，再看像是练家子。他身体的肌肉几乎撑破他的衣服，有的地方已经撑破了，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少年身边的两个童子，并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个童子大约在十一二岁，他身体肥胖，面容清秀，总噘着小嘴，吃饼子时，他似乎不太愿意吃，吃一口饼子，就停一会儿，四处张望；另外一个童子也大约在十一二岁左右，他身材瘦小，却穿着一件比他身材宽大许多的短衫，他脖子上，脚脖上都套着锁命的金环，他的小脚丫搭在台阶上时，他脚脖上的金环叮叮当当作响。他只是看了一眼饼子，就把饼子揣到兜里，不肯吃饼子。“我且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吴剑男继续想，躲避在树干之后。茂密树叶缝隙照射下来的阳光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他仰望着树叶缝隙中蔚蓝的天空。

    

    “小子，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宛若钟鸣一样的声音传来。

    

    吴剑男探出头去，刘正义，钱行带着鬼见愁，以及几个弟子走到少年面前。

    

    “你来得，我怎就来不得？”少年说。

    

    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