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知己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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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月色》 

    谢京诧异于她的敏感聪慧,面前的姑娘说这话坦坦荡荡的,反而显得他是迎风倒的小人了。

    “不过清禾你别担心,他们都是见惯了风浪的人,没什么大问题。”谢京出声安慰她。

    阮清禾看了看手机,没再发消息过来。

    小满之后是芒种,吹出来的风带着暑气,燥人得很。

    阮清禾打车去了医院,李沁芳这几日脸上气色红润多了。她到的时候,李沁芳在修剪花草,穿了身黑色家居服。

    “清清来了。”李沁芳见她来,放下了手里的活。

    “在医院没什么事,闲着无聊。”李沁芳搓了搓手,尴尬地笑了笑。

    “天热了,你就少动,空调吹着一日三餐送着,哪有需要操心的。”阮清禾去给她叠被子,又将刚买的富贵竹插进了花瓶里。

    “我不想麻烦你们,你们平时已经很忙了,还要分心来照顾我。”李沁芳从前高傲的性子不在,说这些话时脸上像孩子一般局促不安。

    “他什么时候来的?”阮清禾去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吐司上涂了层黄油咬了一大口下去。

    “好像是昨天傍晚,说了几句就走了。”李沁芳谈起他时,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浮过。

    她这一生两段婚姻是失败的,女儿也没教好。可好在女儿得遇良人。

    阮清禾陪她坐了一会就走了,傅屿白说是给她报了个老年人大学,她赶着去上古筝课。

    阮清禾看着她有精神气的脸庞,想着她这辈子还真是和学校过不去了。

    阮清禾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给傅屿白打了通电话,没接。

    阮清禾看着在对面玻璃房做康复训练的病人,他们脸上有汗水和痛苦,可眼底的光是灼灼的。

    就这样,一坐三个小时,手机就像停机了一般。

    日落西山,阮清禾才惊觉。医院亮起了白灯,阮清禾拿起双肩包走进了黄昏里。

    杨漾的人和行李早就收拾走了,工作人员也都撤走了,意料之中的事。

    她在建盏的屋子呆了很久,连黄花木架子上每一层板子都被她擦得锃亮。

    她在午夜被一通电话惊醒了,电话那头是低沉的嗓音,背后似乎有飞机起飞的轰鸣声,“等我,要好好的。”

    第二天,阮清禾起床时头是昏沉沉的,鼻子也塞了。但她很清醒。

    其实只要傅屿白不联系她,他们就像天上云间的两类人,碰不到头。

    阮清禾点开了手机银行,余额是一长串数字,他果然说得出做得到。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阮清禾没有打伞,到银行时发丝滴着水珠,像是花蕊包着的朝露。

    她等了很久,柜台人员一脸歉意地看着她,转账人的信息是不可以透露的。

    “这笔钱转错人了,我想还回去也不行吗?”阮清禾捏着包小心地问道,“我刚毕业不久就遇上这档事,我怕被讹上。”

    阮清禾长长的睫毛往下垂,无暇的面容似是一只懵懂的小白兔。傅屿白曾在深夜里无数次亲吻过自己的眉眼,用力撕下她长裙上的丝条,蒙住了她的眼睛。

    “阿禾,你这双眼睛生得这么媚,可只许看我。”半是撒娇半是威胁。

    柜台人员拿着卡去了后台,阮清禾面前的柠檬水喝完了才出现。

    “阮小姐,就当您中大奖了,对方账户已经被冻结了。”阮清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手腕上的玉镯撞到了铁门上。

    外面的雨更大了,仿佛倾泻了一般,半空升腾起一层白雾,行人在雨中神色匆匆。

    阮清禾去了一趟博物馆,厚重的红铜色门上了锁。

    她走到石狮子雕像后的第二个花坛底下拿出了钥匙,短短几日,人走楼空的感觉。

    她坐在楼梯上趴着想了很久,起身打了个电话。

    *

    顾琛再遇到那个女孩是在台里,她剪了齐肩的短发,在自助饮料机旁边吃面包。

    他看了几秒才认出来,几日不见,她眼神不如之前清亮明媚,可掩不住极好的骨相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们见过的,在…”顾琛话还没说出口。

    阮清禾已经接上了他的话,“在u酒吧。”她捋了一把头发到耳后根,笑容甜美。

    “那时候姑娘也没这么赏脸。”顾琛意有所指地笑笑。

    阮清禾垂眸去看地板上那道落影,“还好你没有去,不然我可就真拉你下水了。”

    “说破天都是个玩字。”顾琛看了一眼腕表。

    阮清禾立刻道,“您有事就去忙吧,我待会也得走了。”

    “那…”顾琛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人上了电梯,阮清禾目送着他走,低头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阮清禾目光幽远,嘴角的笑意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