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嫁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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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惯了师尊穿道袍的样子,如今看着他一身蓝色常服,一条暖黄色缀金腰带将玉身勾勒得更加颀长,让人挪不开双眼。

    她看着师尊低头进入屋子,摘掉一头白雪的书生帽,抖落一身碎雪,抬头时眼睫湿润,却意外笑得明亮温暖。

    外间风雪交加,这个屋子却因为这个笑瞬间温暖了起来,郝瓷看得心跳慢了半拍

    师尊从未对她如此笑过,他最常的表情就是一半严厉一半无奈,她之前一直觉得师尊是高不可攀的,哪怕只一点点柔意对她来说都足以开心好几天,原来师尊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呀。

    直到看见师尊身后的阿康时,郝瓷才确认这个回魂之境里的师尊就是萧琢。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然而她自己也不是阿芙,却能与阿芙感同身受,所以短暂的惊愕之后,郝瓷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原来萧琢是在前往溧阳求学的路上认识的阿芙

    那时,萧琢行至此处,突逢大雪封山,只得借宿阿芙家中

    阿芙一家贫寒,但对萧琢这样的读书人还是很欢迎,许是这场雪下得太久,阿芙的娘病情一再加重,她爹给乡上的人家送柴火,薪资压根不够买药治病。

    萧琢心善,雪停后也没有立即起身,请来了郎中为她阿娘看病,只是这病太重,郎中说须得上远一点的城里去请更高明的医师,不过一来一回破费功夫,阿芙她娘也经不住周折,所以萧琢自请前去。

    萧琢将药交给阿芙,笑着安慰:“医师说了,大娘的病是小病,不必亲自看病,这药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在阿芙体内的郝瓷听见她感激道:“萧公子大恩,阿芙无以为报。”

    所以萧琢要阿芙以身为报,阿芙不从,身处异地?

    然而事实却不是郝瓷所想

    眼看着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的“萧琢”带着书童阿康离开,阿芙也没有过多的挽留,而是抹了抹眼泪,心中尽是依依不舍之情。

    郝瓷分不清这不舍之情是她的,还是阿芙的

    总之,直到师尊的身影完全消失,阿芙都没有半分挽留。

    萧琢离开后,阿芙笑着笑着就哭了,这让郝瓷心里觉得堵堵的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阿芙的心里这么难受?

    郝瓷跟着师尊的这一百年,师尊时常就会独自出海,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难受就好像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呜呜呜”阿芙躲进被子里狠狠哭了一场“萧公子,你有你的路要走。”

    阿芙那病重的娘拍着窗骂道:“哭哭哭,老娘还没死呢,早干嘛去了,不好好把握机会,人走了,倒知道在这里哭了。”

    阿芙横手擦掉泪水,起身到灶台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垂眸平静道:“萧公子是个好人,我不能为难他,阿娘,喝药吧。”

    她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没出息的小蹄子,要是能傍上这样的人家,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芙默默地掉泪,但依旧静道:“阿娘,别说了,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听着这话的意思,这萧琢难不成真的就像萧宅人说的那样,是个好人?

    那为什么阿芙死后会化作恶鬼缠着他不放呢。

    郝瓷不理解阿芙的心理变化,明明很舍不得萧琢,但就是要划清界限。

    阿芙一家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吃了萧琢送来的药,病重的阿娘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

    一家人虽贫寒,却也逐渐有了生气。

    开春后,阿芙的娘突然病情急转而下,一日比一日严重,附近的郎中早就不愿为她看病,家中的钱也再负担不起更高更厉害的医药费。

    阿芙的娘最后还是去了,死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原来萧琢找的那个医师早就判定病人到了灯枯之际,至多撑得开春,是萧琢在骗阿芙。

    郝瓷比阿芙都还要生气,明明就是骗子,明明就是不想负责

    可是阿芙虽也很伤心,但实际上却很感激萧琢,“阿娘多活了一个月,已经很好了。”

    郝瓷叫嚣着,师尊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骗阿芙,为什么要骗她?

    她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了阿芙,明明都说了只是小病,初雪融化,天气越来越暖和,吃了那药,阿娘明明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希望最大的时候迎来了沉痛的一击。

    郝瓷不理解。

    阿芙的娘走之后,家中无人照应阿芙,她爹更是不常回家了,一日喝得烂醉回家

    “阿芙、阿芙……”

    和她娘一样催命地叫唤着

    “我的好女儿,长大了,长得这般俊俏,十里八乡的汉子都稀罕着咧。”他摸着阿芙的脸颊

    郝瓷很反感这个爹,也很讨厌阿芙依旧耐着性子服侍醉酒的他

    “阿芙、阿芙,爹的好女子。”

    他一把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