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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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青云观西侧的山林中,看着山顶滚滚升起的浓烟,裴珩蹙眉,侧目看向身边的垂野:“你放的火?”

    垂野大感冤枉:“属下可是一直在您身边!哪儿来的时间去放火!”他喊完,便立时道,“属下去看看?”

    得到自家王爷的首肯后,垂野当即轻点足尖,纵身掠向青云观,片刻后他便折返回来,神情麻木地开口:

    “不是有人放火,是谢家三小姐,在生火。”

    裴珩:“……”

    垂野转过头看了看浓烟升起的方向,又转回头看了看在林中煮水烹茶的自家王爷,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年头难不成上山玩火是什么定京城里时兴的风雅之事?

    他心里想着,又幽怨地看了眼一旁的重江。

    如果不是重江临出门前接了一封来自西北的密报,导致他们耽搁了时间,现在他们就该在青云观里坐着了。哪会因为慢了谢三小姐一步,不得不躲在这山林里喂蚊子。

    在这儿待着实在无聊,垂野想了想,微微垂首道:“王爷,不如属下继续去那边盯着他们,以免崔老头一会儿不知死活说些不该说的话。”

    *

    青云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只一方院落并四间房屋。

    崔师道正在屋子里作画,忽然却停了笔,用力吸了吸鼻子,转过头问身边侍立的小童松鹤:“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没、没啊。”松鹤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说罢他心虚地垂下眼看着鞋尖,心里忍不住想,不会是他刚刚放了个屁被师父他老人家闻见了吧?可他怎么没闻到?

    崔师道神情凝重:“不对,肯定有味道。”

    他从画架前起身,负手离开,缓缓踱着步子到了往外走去,越往外走越能闻见那股鲜美的味道。

    到了门口,他已经能猜到是谁在门外作怪,顿时哈哈笑着将门打开走了出去,语气亲热地开口:“哎呀鸾丫头怎么想起来到这穷乡僻壤里看望我老人家了?哟这是什么,馄饨汤!想来是鸾丫头知道我老人家在这山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特地煮来孝敬我的,是不是?”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端碗。

    谢明鸾才不给他机会,一把将碗抱在怀里:“咦,原来先生您没在闭关呀?我遣人来送信没人接,敲门也不见人应,还以为先生弃佛修道,将要大成,当真不再理会凡间俗事了呢?这么一看,不是也还尚存口腹之欲吗?”

    崔师道干笑两声:“所以鸾丫头这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吗?”他被锅里的馄饨勾得馋虫都快从肚子里跑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是急得绕着锅转圈圈,“好丫头,说吧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在青云观里住了近一月,早先也还有些钱,谁知这破落道观门窗漏风房檐漏雨,于是没住两天便花了大半积蓄修补门窗屋檐。

    剩下本就不多的银钱,还被松鹤那个死小孩吃去大半,“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果然不假。眼看着他都吃咸菜拌饭好几天了,总算等来一个大单子。

    没等他高兴多久,就被他发现这单子一个不小心恐怕得将他的小命也搭进去。这下好了,钱是有了,但好酒好菜他也没心情吃了,只想关门闭户等风头过去,再换个落脚之处。

    谁知又被谢明鸾找上门来。

    听了谢明鸾的来意,崔师道一边捂着被她气得发疼的心口,一边指着这个坏丫头,破口大骂:“你你你你简直是我天生的克星!”

    他堂堂的丹青圣手,好不容易看中了这么一个衣钵传人,被她再三拒绝也就罢了,现在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正筹措着怎么不着痕迹地卷铺盖跑人,她偏偏还要来给自己找事干。

    “不行不行!旁的事我都能答应你,但这件不行,我可没空指导你那什么闺中好友。”

    谢明鸾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斜过身子盯着他转到一边的脸,杏眼微圆:“那依崔先生的意思,这鲜嫩美味的笋蕨馄饨你不吃啦?还有姜撼石的画,你也不想要啦?”

    “这馄饨我可是用三肥七瘦的五花肉细细剁的馅,别的不说,就这肉馅可也大有讲究,费了我许多功夫呢,还有那春笋和蕨菜,都是我今日一早上山亲手挖的,崔先生也不去打听打听,满定京城里,我便是待太子殿下也未曾殷勤过!”

    垂野瞪圆了眼睛。

    他刚才来的时候,可看得清清楚楚,这馄饨分明是谢三身边那小厮连同人家案板一块儿端过来的!这谢小姐睁眼说瞎话便也就罢了,怎么能还说得这样确有其事?

    正在这时,他又听见那谎话连篇的谢家小姐继续道:

    “更别说姜撼石的画,多难得呀,姜老先生当初临终前,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命儿子将自己几十年来的画作全都收集起来,当着他的面付之一炬。幸好他的故友那儿,还有两幅老先生昔年所赠之旧作得以遗世。崔先生真的不想一睹真容吗?”

    谢明鸾说到这里,犹嫌不够,又拖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