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人争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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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钱家在县里也能说得上话,来日自然不怕里长寻他麻烦了。
况且钱武能帮他的可比沈清衍这样一个白身多得多。等往后两家关系处得好了,说不准儿还能叫钱武把孙荣也带到县里去跟他一样当个衙差或者捕快啥的,那多好啊。
孙丰年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开口就对傅媖说:“媖娘,你钱武叔人敞亮,说带来的聘礼你要是觉得还有啥不够的就再跟他说,回头给补上,你去外头瞅瞅?”
这话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明示,是要傅媖选钱二虎的意思。
傅媖却没理会他,反而看向沈清衍。
他还是端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眸光沉静。
即使听出孙丰年话里的意思,他神情中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慌张,只是在她看过去时抬起眼,眸色深沉,从容地与她对视。
好似水中一块礁石,无论掀起多大波澜都不能摇动他分毫。
可看着他那双平静幽深的黑眸,她就会不自觉想起方才沈清衍同她说的那句话。
他叫她但凭心意。
所以她想试一试,照他说的做。
于是傅媖笑了笑,说:“姨夫,你忘了,我已有婚约了。”
不等孙丰年说话,她又抬手指一指沈清衍,对钱武说:“喏,钱武叔,就是他。”
“我替姨夫向您赔个不是,竟没一早跟您说清楚,白白耽误您跟二虎这么些时间。”
钱武只是微微皱眉,倒没恼。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沈清衍,又看了看自家那个已快把头杵到地里去的傻侄儿,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争不过,他还是回去之后好好劝劝二虎才是正理。
这么想着,他道:“既然小 娘子早有婚约,那我家二虎也不好做出那等横刀夺爱的事来。”
他朝孙丰年拱拱手:“孙叔,我带着二虎先走了,回头得空了再来看你。”
说完,钱武站起身,不顾孙丰年急切的挽留,走到二虎面前拍了一把他的后脖颈,喊:“走了,别在这儿耽误人家的正事儿。”
二虎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站起来像个游魂似的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地朝外走,然后沉默地看着他小叔指挥自个儿带来的那些人再把抬来的东西原模原样地抬回家去。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傅媖,又匆匆低下头去。
不想叫她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
*
钱家人一走,王婆子自觉没热闹可看,余下的也不适合再看下去,当下也带人离开。
方才还十分热闹的孙家一下少了许多人,狭小的院子竟也显得有些空荡了。
孙丰年阴沉着一张脸,等估摸王婆子已经走出老远,突然爆喝一声:“你这丫头如今能耐了!竟敢当着老子的面自作主张,谁给你的胆子?”
傅媖不避不让地瞪视回去:“自然是你给的,若不是被你逼着跳了一次河,我还真生不出这么大胆子呢!”
孙丰年一噎,然后越发暴怒,气急之下抬手就要朝她抡巴掌。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清清泠泠的嗓音:“聘礼您已收下,就是承认了我与媖娘的婚事。即便尚未成婚她也已是我妻,而您不过是姨丈,无权越过我约束她的言行。”
他分明没说什么重话,可冷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刀子似的将他从头割到脚。
孙丰年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在他的注视下满眼不甘地收回手。
他阴沉着一张脸,冷声冷气道:“你要这么说,那就赶紧给她领回去,我们家可盛不下像她脾性这么大的丫头!”
说罢,狠狠剜了傅媖一眼,转身摔门出去了。
他一走,李兰花也觉得坐立难安起来。
这姓沈的后生到底是读过书做过官的人,瞧着气度就不一般。
可叫她惊讶的是,媖娘跟他站在一处竟也没叫人觉着他们不般配。可她不过就是个村里长大的乡下丫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怎么也有这样的派头?
如今跟他们两个同处一室,她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不小心闯进了鹤群的野鸭子,格格不入。
从前就是这样,她爹是读书人,她妹夫是教书先生,就连她妹子也自小爱跟她爹学那些弯弯绕绕的诗文。
他们跟她都不一样。
只有她天生脑子笨,不管怎么努力也还是学不明白那些东西。所以跟他们待在一处的时候就是不自在,觉得融入不进去,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起这些,即便已经过去许多年,李兰花心里还是微微刺痛了一下。
犹豫片刻,她也站起来打算离开,却被沈清衍叫住。
她疑惑地转过身,听见那后生客客气气地问:“姨母,媖娘,婚期定在下月初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