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时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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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收到消息,灞州百里内出现了时疫……劳烦您再仔细诊过,这是寻常伤风还是时疫。”

    老医家闻言,双眉锁起。

    他重新把食指搭上江秋的手腕,许久,才确信道:“不是时疫。”

    江秋点点头,他还发着热,平时冷淡的面颊带着异样的绯红:“多谢了。”

    江秋还有一两件调配天问的未尽之事,原本是准备明天起身再做,但这会他也不知道一倒下下次爬起来是什么时候。

    他按着额角靠在床头,一时提不起力气走到书桌边去。

    他说是交给季怀仁定夺,但还是忧心自己做得不够,配不上那个人对她的期待。

    小圆看出来了:“主上您坐着说,我来替你写吧。”

    江秋哑着嗓子:“你会写几个字,这么大的口气?”

    小圆深吸了一口气,鼓起的腮帮子格外可爱。

    小圆沉默片刻,对着房梁上大吼一声:“灰鹘下来,主上叫你写字!”

    灰鹘哐啷一声落地。他入天问前是个破落秀才的独孙,会识字也会写字。

    夜凉如水屋内烛火跳跃,江秋半躺在床上,时不时咳两声,灰鹘执笔在案前,按照江秋说的话一一记录。

    指令从安静地王府中传出,一行天问乘着夜色的掩蔽,从灞州府南城门出城,悄然沿着官道向爆发时疫的县城而去。

    季怀仁端坐太守府主位,堂下是连夜集结的灞州府名医。

    太守府的另一端,劭河清原本已经躺下,被从榻上叫醒,他听完手下专属的情况,披衣坐在书桌前,眉目端凝。

    一夜过去,江秋在天明前小寐了两个时辰,他一身醒过来的时候,情况比预估的好,虽然还是浑身骨头疼,但好歹脑子还是清醒的。

    医家天亮前又来了一趟。

    “现在烧能退下来,就能证明不是时疫,但你身体底子太差,就算是接着歇着下午晚上这个烧也照样得重新烧起来,你不能出门。”

    江秋苦笑了一下:“那恐怕不行。”

    太守府中,医家们开始尝试推究病理、配置药方。

    天光亮起来的时候,分散在堂内的诸人集中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边,群议片刻,那老人越众而出。

    “殿下,我们只听转述,能了解到的信息太有限了,配出的方子也大而无当,我需要切实地接触病人,如果没有大                                                碍,老朽稍后就启程前往发病的县里。”

    这位老医家是多年前是金陵太医院里退下来的,后来成了个四方游医,追着各类疑难杂症跑,在民间很有权威。

    “老医家且慢。”

    江秋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带着未病愈的虚弱:“我支天问去春阳县打了个来回,春阳县的官兵把城门封了……现在谁也进不去。

    季怀仁猛地起身:“什么意思?”

    江秋站不动,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

    季怀仁忧心道:“……小秋,你没有大碍吧?”

    江秋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拿过茶盏润了润喉,解释道:“恐怕是时疫已经扩大,造成了百姓间的恐慌,有人想往外跑,官府怕人跑了这事就闹得更大,索性就把路一封,把人全部关在里面。我去北境军向宋将军请一千精兵,……届时几位医家与我同去就好。”

    季怀仁不放心道:“你先跟我说府上的王医家是怎么说你的病的?就算是换季来的寻常风寒,也没道理让你这样带病跑来跑去。”

    江秋说:“不碍事的,殿下。”

    ——殿下。

    季怀仁拒绝的话卡在了嘴边。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和江秋不一样,没资格冒然就跑出去平乱。

    季怀仁攥紧了拳头,有时候“三殿下”这三个字像是一张束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网。

    “……你一人又领兵又处理官务,还要安抚民心,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我抽人随行,替你打些基本的下手。”

    “殿下。”

    季怀仁闻声回首。

    劭河清快步走进了议事堂。

    此刻还未到太守府点卯的时候,他却已经一反常态地收拾停当,肩上还挎着个布囊,像是要出门。

    劭河清自如道:“下臣以为,江大人请殿下坐镇中枢所言极是,下臣愿意跟随江大人一同前往查探一二,说到底,毕竟是下臣职分之内灞州民生。”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说是文书,其实写得没头没尾,仓促而就。

    劭河清解释道:“下官昨夜听闻此时,连夜和手下两名主簿根据灞州府附近区域的地势高低、河流流向、水流丰枯,得出病发的春阳县如若时疫传出,可能经由水源扩散的区域,这是所绘的图纸,交予殿下,方便殿下后续着人封锁管控水源。”

    季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