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不是坏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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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龙台》 

    他沉默良久:“江大人,我不想用军方的力量强行镇压他们。等到真的瞒不住的一天,我就在妙手堂和所有人坦白……这件事里没有人是故意要做坏人,怪只怪赶在这个档口,灶心草这一门药能调动的储备太少,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强行唱白脸,把因果讲明白,他们也会理解我们的。”

    强硬和怀柔是相对的两种手段,江秋并不觉得怀柔太傻或者怀柔有错,只是用军队硬性镇压能带来更大的稳定性。

    那天夜里他听劭河清说完,没有反驳,只是第二天劭河清自顾自回了妙手堂之后,他也没差天问跟上。

    劭河清再醒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横着一根木棍。

    木棍的另一端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个头很壮,又高又大的阴影落在邵河清身上,原本应当是压迫感十足的场景。

    然而那男子也是个病员,此时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因为肌肉酸痛而驼着背,握木棍的手都不太稳当。

    东窗事发,不妙。

    劭河清双指抵住木棍,向外推了推:“大侠,有话好说,动口不动手。”

    大侠和围在大侠身边的一圈人这时才发现他醒过来了。大侠一时不备,还真被劭河清一个文弱书生把木棍推开。他不甘示弱,立即手上用力把木棍推回去,小心翼翼坐起来半截的劭河清啪叽一声又倒了回去。

    扑进身下厚厚的铺盖里。

    日间气温比夜里高不少,劭河清在被子里折腾了半天,这会一身热汗又动弹不得。

    大侠气沉丹田,吼道:“狗官!”

    劭河清拱手:“敢问大侠,小官是何狗之有哇?”

    大侠:“你,你,药……方,方子。”

    好了,大侠原来是个结巴。

    只见结巴大侠的脸又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凝固成青色,伸手一指,怒道:“你说!”

    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一个背着药篓的老者从人群中穿出,身边是一个扶着他的小少年。劭河清看他这身打扮和身边这少年,便将老者的身份猜出了大概。

    恐怕春阳县本地的医家,是赤脚大夫,在本地没有固定的行医点的。

    是个没被他们纳入统计又有药理知识的积累的,给他看出药方的问题来了。

    劭河清干脆躺平:“老人家,有话请讲。”

    “哎,劭大人,劭大人啊。”

    老医家开腔是一咏三叹,欲扬先抑:“这些日子你在妙手堂照看我们,干什么都和我们一道,这些我老头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昨日发下来的药,好多人喝完都没有效果,我就去后厨抹了点药渣子,自己验了一回。”

    “我真不是不信任官府呀劭大人,我就是觉得,好好的药,突然就没有效果了,实在太奇怪。谁成想,这一验,竟然发现给我们熬药的方子有问题,其中竟然没有灶心草!”

    人群一片哗然。劭河情顿时就感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敌意更大,他默默地把自己捋直躺得更平了些:“大侠稍松,大家稍安勿躁——总要允许我有个给大家解释的机会。”

    大侠瞥了老医家一眼,犹豫着放松木棍,劭河清一口气才松到一半,一声药碗落地响——

    “狗官!”

    药碗的瓷片溅了个四分五裂。那是个中年女子,她原本是端着药碗,要往她身边一个四五岁女孩口中喂的,女孩已经烧了两天,把为母亲的心都烧得滚烫,也胆敢在一抬头都看不见背影的大官面前造次。

    中年的母亲像是落在柴堆上的第一点火星,人群霎时间像被点燃一样愤怒了起来。

    “狗贪官,你敢贪我们的救命药!”有人怒斥。

    “这是多狠的心思啊,这小女孩都烧成什么样子了。”有人拉着嗓子哭号。

    “打他!让他尝尝我们老百姓的苦!”这是撸起袖子就要干的汉子。

    “哐!”这是大侠的木棍抡起来砸在劭河清身上的声音。

    劭河清在千钧一发之际,半蜷身体贴地一滚,避开了盛怒下落下的棍子和拳头。接着大侠的棍子紧随而来,邵河清当胸挨了一滚,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劭河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从中间裂开了。

    他倒在那里面朝着妙手堂的侧门,那个门原本是妙手堂运送药材进出的门,此刻,沉默地站着几道黑影。

    他用仅有的时间朝那个方向比了个口型。

    “不要进来。”

    “慢着。”

    江秋站着侧门,因为背光,打进来的光线给他镀了个边,他的正脸却隐在阴影里。

    江秋叫住了已经在凳子上借力轻盈跃起,准备把劭河清从激愤的人群中捞出来的天问——他看见了劭河清的那个口型。

    他看见挣扎着坐起来的劭河清在拳头下倒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艰难地从人群的围堵中冒了个头,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