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黑手暗算的。

    秩序崩坏，礼崩乐坏。

    人心，大抵都是从白往黑了长。

    焦则上一次来京都城所遇见的事情，在这几日都和薄止余讲过了，那些捧高踩低、利益党争、抱团挤兑的事，他都作为吉祥物一样的亲身经历过。

    他这张脸在皇城也有留下点印象。

    但是皇城门口的侍卫见了他之后，没有一个上来叙旧的，众侍卫鼻观眼眼观心，焦则朝前走了两步就听见这些侍卫中，有一个人走出来，传来一声大吼。

    “何人敢来皇宫造次！”

    焦则本来想上前套套近乎，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差点腿软的跪下。

    这可是皇宫。

    他上一次来还是上一次。

    也只有唯一的一次。

    焦则跟着大朝会去拜见了太后和小皇帝，虽说梦想照进了现实，可是后来他就被一直圈在户部，研究一些监管啊方针啊什么的。

    “报报告上官，我等，我等是——”

    他话没说完，薄止余轻轻伸出手拉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刚刚发出吼声的侍卫。

    这人长得倒有几分眼熟。

    那侍卫也定睛一看，认出了薄止余，渐渐长大了嘴巴。

    “是你，薄家小少爷？！”

    好嘛，还真是吴海。

    当年一同前来薄家的北山探子有两个，一个是吴江一个是吴海。前者机敏多变，有赤子衷心，是个豪爽的汉子。.                                                /p>

    而吴海心眼多一些，当年在江南城负责接应粮草，后来曾看护薄家老小，包括薄止易和方雅等人。

    薄止余有些纳闷，这古代当兵的升官是快啊，看看吴江、元可、吴海，这一个个升迁速度跟坐了火箭似的。

    实际上，吴海升迁到皇宫侍卫，是韩谷的安排。

    此刻他正在整理后宫天子内库，忽然听到了侍卫传报来的消息，眼前一亮。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韩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仿佛从那种沉闷抑郁的状态中卸去重担，那冷霜萦绕的气质也松快许多，难得柔和的神情，让周围许多陪同的官员暗暗称奇。

    北朝太子自进宫来就没个笑模样，今日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眉眼处的期待，让人无法忽略。

    难道是北山帝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又或者是北山和蛮族的战时有了捷报传来？

    此时，天色渐暗，宫门本该落锁。

    可是皇城脚下不远的百姓们却看到皇城大门被缓缓打开，在一片映红的夕阳下，有人看到一身黑金长袍的青年走了出来......

    皇帝，那可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高危职业，这当然不是薄止余夸张，只是这古代的君王历朝历代都过的非常辛苦。现代的牛马还能单休双休或者攒假休，可是皇帝在古代几乎没有什么假期，不但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马还累的活，还要被下面的人齐齐阴奉阳违。

    干死在这个位子上的皇帝。

    薄止余至少能数个一掌出来，鼎鼎有名的四大爷就在首位。

    坐在承恩殿的雕花大圆桌旁，薄止余看着近在天边，远在桌子另一边的韩谷，实在是忍不住想叹口气。

    如果让他来选。

    他一定会选择当个闲散亲王，最好能有个封地，这绝对任何一个皇帝都爽上十倍不止。

    但是这话不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他有些遗憾又可惜的对韩谷道：“这个地方实在有点空荡荡的。”对了，高祖是不是给先帝和北山帝实行过配种手段，实在不行，他和韩谷要不要趁机撺掇北山帝先广纳一波后宫？

    古代世家女子应该不兴一夫一妻制，有个亲王儿子，甚至有个皇帝儿子，岂不是比恋爱脑更快活？

    韩谷不知道薄止余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对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个地方的压抑而有所变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先帝除过林氏外并无其他妃嫔。高祖身边的太妃也都因年岁过大而去世了。”

    偌大的皇宫，压根就没两个正经主子，简直就是人员凋零到了一个极点。

    好在皇室旁支还有不少子弟，虽说是旁支血脉，但因为林太后开了先例，所以也被视为有可能有希望有那么一丝丝机会传承江山社稷的存在。

    不至于让下面的人因为皇室成员子嗣过于稀少，而心思浮荡。

    薄止余嗯了一声，“我来的时候，你父亲已经醒过来了。我问过了他的意思，他让我先过来陪你。对了，这地方可太空荡了，咱们晚上住哪？”

    韩谷耳朵发红，低声道：“我进京都时，王老将军命人收拾出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