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白骨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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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安冷冷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他深吸一口气,神情阴沉。他知道,这事的严重程度远超他的预料。
李观尘站在一旁,眼神漠然。她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脸上看不出丝毫情感波动。对于死亡和生离死别,她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仿佛这世间一切悲苦都与她无关。即便她曾经历家族灭门的惨剧,但从未感受过亲情,何谈失去?何谈悲伤?此时,她的内心如同这雨水般冰冷,丝毫不起波澜。
这时,刘仵作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两名助手。他们全身淋湿,带着一身寒气。他见到眼前的景象,神色一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抬眼看向李观尘,心中不由得一沉。前几日她便与他提起过祠堂的事情,但他当时只当作闲聊,未曾料到竟是如此骇人的场面。
他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一捆捆白布,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这姑娘不简单。”他连忙招呼助手们展开白布,迅速开始验尸。助手们也都神情凝重,双手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震慑住了。刘仵作低声吩咐道:“小心些,把骨头一一分类整理,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在这场淅淅沥沥的冬雨中,村民的哭声混杂着雨声,久久回荡在空气中,仿佛一场无尽的哀歌。沈清安沉默地站在一旁,眉目深锁。雨滴从他的发梢滑落,顺着脸庞滴落在地。祠 堂前,白骨如雪般洁白,静静地诉说着那些无辜的魂灵。
沈清安撑着一把黑伞,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李观尘身旁。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密密的声响,烘托着这片氤氲湿冷的氛围。他抬眼,瞥了一眼正在凝神思索的女子,嘴角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李姑娘,又见面了。”
李观尘微微侧头,雨水顺着她头顶的蓑帽流淌而下,汇入泥泞的地面。她神情如常,平静地回以一礼:“沈县令。”她声音淡然,仿佛这位刚任职不久的县令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沈清安目光微闪,昨日的那丝羞涩和青涩已然褪去,此时的他显得沉稳而镇定,似乎多了几分县令该有的威严。他轻笑一声:“李姑娘似乎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
李观尘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嗯,昨日偶然看到了沈县令的令牌。”
沈清安挑了挑眉,神情略显惊讶:“所以昨日你才告诉我那些线索,你早就料到我会处理此案?”
“嗯,算是吧。”李观尘的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她轻轻拨了拨蓑帽上的雨水,目光投向了远处那支离破碎的雕像,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沈大人既然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东西,接下来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沈清安望着不远处,那些白骨已经被衙役们从碎石中取出,惨白的骨头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刺目。他沉声道:“接下来,就是要审问凶手了。”他视线扫过方青山那副崩溃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这案子进展得比我预想的快,但另一个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陆幽?”李观尘接过话头,目光微微闪动。她下意识地朝人群中看去,那道瘦削弱小的身影不知在何时不见了。
沈清安收回视线,眉头微蹙:“即便他认罪了,以他这个年纪,也不会受到太重的刑罚。”
“我知道。”李观尘轻声道,神情冷静如常。她停顿片刻,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隐晦的寒意,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
李观尘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未回应。对她而言,这世间人心皆是如此,年纪与善恶无关,很多时候,孩子比大人更懂得如何利用人性中的弱点。
忽然,她想起昨日与沈清安的约定,便微微一笑:“哦,对了。昨日我答应给沈大人卜一卦,但眼下情况特殊,不如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吧。我在离开之前,一定会给你一卦的。”
沈清安微微一怔,他本不信这些玄学之术,然而昨日她随意几句话便揭开了他身份的伪装,还有今日这藏在雕像中的白骨,这样精准的推测,令他不由得对这位看似平凡的年轻女道士心生几分敬畏和信服。他不由得笑了笑,自嘲道:“看来我是真的开始迷信了。”
李观尘望向他,神情平静如水,仿佛看透了一切。她的目光随后转向雕像碎片,她此时在思索着,究竟该如何让陆幽自己承认罪行。这个少年心机深沉,若是贸然逼供,恐怕效果不佳,甚至会让他死咬不放。
她眯了眯眼睛,抿起了嘴角,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计划。或许,她需要一点特殊的手段才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