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小草》 

    陈青果听了宋远一番话，真想给他竖大拇指，将来不去当编剧都可惜，她没给他任何表情，就走到王恕身边，拉着他走了。

    这是陈青果第一次拉王恕手臂，没经过什么情绪上的犹豫紧张或是忐忑，想这么做，便这么做。

    王恕全程没挣脱。

    像一条被主人牵走的狗。

    唯一的旁观者，宋远是这么个感想。

    那条狗有主人，尾巴是上扬的，骄傲的，得意的。

    是该得意。

    他的主人，无条件地站在他那边。

    **

    陈青果跟宋远闹掰了。

    他们最后一次说话是在夏天到来时，宋远在陈青果的小区大门口等的她。

    当时月光皎洁，星星多到数不清。

    宋远站在线条流畅且大气稳重，低调又尊贵的黑色私家车旁：“陈青果，你是同情他吧。”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就在刚刚，王恕才把陈青果送到这里。

    陈青果蹙眉，不明白宋远是抽的东南风，还是西北风。

    宋远说：“他的苦难贫穷跟你无关，不是能拿出来博取怜悯，利益，和好处的筹码……”

    “不是同情。”陈青果不假思索地打断，“是喜欢。”

    接着就重复一遍：“是喜欢。”

    女孩那三个字虽是喃喃自语，听起来却坚定无比。

    宋远似是接触到不在行的领域，虚心向看起来知识储备量大的女孩请教：“是吗，喜欢吗，那你是通过哪点，或者几点得出的结论呢。”

    陈青果的脚勾了下脚踏板，骑车进小区，声音随风传给莫名其妙跑来跟她聊这话题的宋远。

    “同情能让我对他心跳加速，白天想他，梦里是他，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

    宋远思索片刻，干脆利落地答了声：“不会。”

    忽而笑笑。

    他敛去笑意，脸上看不清表情地叹口气，转身上了私家车。

    **

    夏天一来，暑假就近在眼前。

    这年暑假，陈青果去夏未未家玩，在她家过夜，她们一起洗漱，靠在床头追剧。

    广告期间，夏未未心血来潮地给陈青果编辫子，冷不防地和她说：“王恕被诬陷偷钢笔那天，你追出去哄他了吧。”

    陈青果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你说什么？”

    夏未未被她瞪大眼睛结巴的样子逗乐，抖着肩膀笑成大白鹅：“亲爱的，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他吧？”

    陈青果的沉默就是答案。

    这回换夏未未震惊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扒拉自己的眼皮：“你看这是什么。”

    而后，自问自答道：“这是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不是摆设。”

    陈青果表情复杂地说：“你一直没探我口风……”

    夏未未忍俊不禁：“还需要探啊。”

    “……”陈青果幽幽，“那徐子路也发现了？”

    夏未未说：“发现了吧。”

    陈青果躺倒。

    夏未未在旁边躺下来，问陈青果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王恕的，说她没恋爱经验，是不是搞错了。

    陈青果有点想笑，宋远说她同情王恕，别人觉得她因为赌约玩弄王恕，夏未未怕她将情感弄混淆。

    “没搞错，这还多亏你的提醒点拨。”

    陈青果把压在背部的长辫子拨出来：“我看到王恕的睫毛眨了下，会觉得好看可爱，我心疼他每天除了上学还要和废品打交道，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心疼他翻过余塘镇的很多垃圾桶，担心他吃不好穿不暖睡不香……这不就是喜欢。”

    夏未未咂嘴：“那确实是喜欢。”

    她侧身抱住陈青果香香软软的腰：“所以亲爱的，你为了王恕，跟宋远碰了面都当没看见，话都不说了。”

    陈青果立马就绷起了脸：“提他干什么。”

    “这不是突然想到了嘛。”夏未未抬头看一眼电视剧情，躺回去问陈青果，在情情爱爱上有没有什么规划。

    陈青果闭着眼睛，轻声说：“我现在就想着能跟王恕考上一个大学。“

    “希望渺茫。”夏未未躲开她伸过来要拧自己的手，“你继续，你继续。“

    “考不上一个大学，那就一个城市。”陈青果思路清晰，“在高三毕业前，多帮他攒点儿废品。”

    夏未未惊叹不已：“你这也太贤惠了吧。”

    “一般一般。”陈青果说，“我一会把能卖钱的废品种类发你，还要麻烦夏大美女今后多多光照我们小门小户的生意。”

    夏未未脸抽了抽，青果，哪天王恕敢对不起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徐子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