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岑青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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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般复杂的情绪。

    他怔怔地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那当初你为何不说?”

    周煜垂眸,伸手抚平衣摆上的褶皱,布料攥在手心,一针一线,缝合细密。

    平时他是没闲心关注这个。

    周煜虚张开掌心,拢住一手冷月。

    “自然是……愧悔满溢,竟至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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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莳也?”

    王絮推开门,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

    “是我……”

    眼前的青年眉眼染上一些薄红,额角出了一层薄汗,瞳膜上一星讶色凝成霜雾水汽,似乎是青玉的断面。

    他褶皱的衣袖上布满了湿痕水迹,清丽中夹杂些窘态。

    “你没事吧?”

    隔着衣袖,他声音有些闷哑。

    “先进来吧。”

    王絮见他还呆在原地,隔着衣袖,拉他的手腕,将他引了进来。

    他和鹌鹑一样,脚步轻缓,差点摔倒,总算进了屋。

    这也有点过于愚蠢了吧?

    这啼笑皆非的举动,分明是是李奉元会做出的事。

    李奉元都比他大方!

    “我在此处办案,事急从权,崔公子不必在意男女之防。”

    崔莳也闻声垂下手:“百香楼,是南王案?”

    怪不得周煜认得她。

    周煜此人,一贯玩世不恭,飞扬跋扈。见他与王絮交好,纯心耍弄二人于他而言乃是常事。

    “南王案的凶手,曾于此地停留。我来此查探她留存的踪迹,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王絮未曾告知他,徐载盈经由一些手段断定,凶手现今就在百香楼内。

    崔莳也眉心一跳:“她竟然,曾经就住在这间房?”

    他立于门边,身后红木高几之上,摆有一巨花尊,生出数根枝头。

    一时间阴翳拢在他身上。

    崔莳也直了身子,正了神色问:“你与周煜,可有交集?”

    树枝疏旷,花蕊峭立。

    花未开全者,绯红如丹,恰似胭脂轻染,花开全者,红色由浓转淡,有如初晨明霞。

    崔莳也以指腹抹去脸上的细汗,循着王絮目光转身,深绿浅粉的花影衬在他眸中。

    他一怔神。

    烛火煜煜,伊人绰绰。

    崔莳也生得极为好看,单名一个“滢”字,倒也与己贴切。

    只是,他却有些像一个人。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初见之时,惊艳万分,再见之际,依旧动人。这是西府海棠?”

    王絮不回答他,绕过这话题:“应是。”

    崔莳也把枝头压在掌心,极轻地一手细拢住花瓣:“周煜无恶不作,为人张狂至极。你若是碰上他,务必小心。”

    晋时,西府海棠因生于西府而得名。

    其处深宅官邸,韵致独具,不与群芳争艳,恰似单恋之人,静守一方,不求回报。

    故而,称之为西府海棠,象征无怨亦无悔的“单恋”。

    王絮微微摇头,“我与他,不过泛泛之交,不足挂齿。”

    两人静静地站在花下,烛火摇曳,花影婆娑,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

    “他无恶不作,我也是怕……”

    崔莳也一通解释,见王絮颔首看他,一停。

    她漆黑的瞳经由烛火照亮,崔莳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身在层叠花影下,面颊晕上层薄薄的红。

    崔莳也抛却了廊下偶遇,小亭对弈的事。

    二人相识仅两日,似未熟稔至此。

    咬牙含糊道:“莳也擅自前来,恐是要为王姑娘增添负担了。”

    “不知公子可否拨冗为我解惑?”

    王絮腹笥不丰,学识架构颇为凌乱,先前往见徐载盈,正是期于他处求得解开这屏风秘密的要诀。

    此乃下下之策,非万不得已,她实不欲请他。

    她可使他知晓这屏风一事,然须待她将事情摸透之后,方可令其知悉。

    可她才浅学问有限,欲破迷局亦难觅径,心余力绌思绪殚竭。

    王絮未料,方入徐载盈的房门,竟见一个淌着血的人半卧在地,睁目而视,眸里扑朔的烛火明明灭灭。

    人的生命,真如风中烛火,脆弱易逝。

    “幸甚至极。”

    崔莳也随王絮行至屏风处,只见王絮手指先按于树木之上,复又按至湖泊之处。

    “崔公子,南王一案,涉案之人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人人皆被疑云笼罩,可究竟谁是忠良之士,谁又是包藏祸心的奸佞之徒?”

    王絮按下两处,木堆与湖泊缓缓陷落。

    崔莳也亦上前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