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应似飞鸿踏雪泥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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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嫁太子》 

    王絮等了半刻,绕回旱厕,将物件都回归原位。

    她抽了口气,拉开门。

    侍女打扮的人收回按在门扉上的手:“叫你半天,没人答应。”

    王絮搪塞两句,走回她住的禅房,舀起一瓢水,灌了下去。

    阳光透过窗棂的隙罅,洒于案上,留下斑驳光影。书案之上,佛像端然,笔墨纸砚、铜香炉罗列。王絮将供香趋近火苗,插进香炉,青烟袅袅而起。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每插一根供香,王絮轻轻地捋一下香身,让它们排列得更加整齐。

    她跪在蒲垫上,向着佛像祈祷。

    这般的日子,王絮往昔从未得历。

    似乎头顶上的佛像,真的有在庇佑她。

    日子闲散,吃饱穿暖。

    打扫庵堂,说文解经,轻松惬意。

    这样好的日子,她还是亲手毁掉了。

    “笃笃笃……”

    朱红色漆面的门晃动不止,王絮闻逼声,抬起门闩。门方开一隙,周煜便猛地挤了进来。

    光影婆娑,藤黄余晖打在他身上,鲜红的唇畔微微上翘,一双眼清澈明亮,周煜摊开手:“这位师傅,我的猫好像跑到你屋里来了,烦请给我一刻钟的时间。”

    “想来是跑出去了。”王絮与他对视。

    “跑出去了,我怎觉着,就在眼前?”周煜突然发难,拔剑向王絮刺去。

    “什么?”王絮身形一闪,险险避开这一击。

    周煜不答话,再次挥剑砍来。

    王絮俯身躲避,被逼得倒在书案上。甫一伸手,书案物什纷纷坠地。泥塑佛像碎为块状,供香折断于经书之上,火光顿起,舔舐整卷经书,灰烬撒了遍地。

    周煜剑势看似凌厉,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堪堪停下,挑开了她衣袖处的一缕丝线。

    周煜扬起手,手腕一抖:“烧焦的尸体可不好看。”

    寒光一闪,剑钉在王絮右脸边,深扎进书案,剑身嗡嗡地颤抖。

    周煜走近几步,手中把玩着一柄匕首。

    寒光闪烁,窄小弯曲,

    正是王絮从林莺身上偷来之物。

    周煜正色打量她。

    王絮手无寸铁,也没学过武,凝心聚气接他两剑,此刻已是精疲力尽。

    无疑,眼前人甚美。

    不是单一的皮相美,清冷而不寡淡,骨子里浸润出一丝魅惑。

    周煜忽地一笑:“程雪衣遣人送匕首给你,莫不是喜欢你。何曾见过她这般好心。”

    “我们幼年相识,一场大火……”浓重的檀香味压抑地令人几近窒息,王絮喘着粗气,声音渐弱。

    周煜倾身过去听,王絮却陡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周煜脸上笑意渐渐褪去,上扬的眉眼沉落下来。

    刀尖距王絮瞳孔仅毫厘之差,睫毛寸寸掉落,王絮骤然伸手,周煜紧握刀柄,然王絮却直直握住刀尖,鲜血顺着手心滴落,落入眼中。

    啪嗒,啪嗒,一滴,两滴……

    王絮黑色的瞳仁一转不转,血珠如红色玛瑙,格外刺眼。周煜怔了一秒,她整个人忽地卷起身子,双脚借力,猛踹向他下身。

    周煜脸色顿时苍白如纸,王絮松了手,侧身一滚,刀尖在她脸颊留下一道长疤。

    她趁着这几秒挣脱了周煜的桎梏,奔向门边。

    周煜很快追来,脸上是化不开的阴雨残月,他猛地将王絮压在门扉上。

    “好得很,你好得很。”

    他咬着牙笑道:“你激怒我,便是为了引发我体内的毒性。你在供香里下毒,当我不知?”

    “嘭”的一声,门轴嘎吱晃动,王絮借门扉稳住身形:“为我备好身份文牒,长安府宅,黄金百两。”

    脸上刀口溢出细圆的血珠,如蘸了朱砂的细毛笔一划落下,暗淡的血渍干涸在她肩颈,手心淡粉的肉和骨又渗出鲜血,砸在地上。

    “你能在短时内先服解药。那么,解药就在这个在屋子里吧。”

    他指腹重重地摁在她眼睑下,一点一点揩去王絮脸上的血珠。

    王絮被他放开,下意识向周围扫了一眼。

    周煜脸色阴雨转霁,朝水缸一指:“诓你的。不过你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

    !

    他进屋时候,便嗅得一股檀香味,似又混杂一二分薄荷味。此本平常,安神香亦为此味,但周煜心中仍存一二分惊疑。

    毕竟王絮是这样的有恃无恐。

    周煜行至水盆一侧,舀一瓢水饮下,这水较往常的甜。似因闻香所致的几分倦意亦消矣。

    “老尼姑说,你昨夜发起高热,今晨都没办法沾地,怎么如今又好生生的在这里站着。”

    “偷听我说话,威胁我,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