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宫,纱帐重重烛影碎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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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都像是一尊泥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恭敬得作福礼状,端着的长信宫灯将她们的倒影拉的奇长,可再长,都长不过那漫漫宫道。

    倘若让温惠呆在这里,她应该也会.....疯吧,天天看着日升日落盼着一个男人的驾幸,那和数着日子等死,有什么区别

    唉.....

    而冯令灿对于这未央宫而言已是个熟人,被请来‘做客’的除她之外,只有四位世家女郎

    李媛华作为内定的彭城王妃,依是来过几次,而这浩浩宫闱对于社交圈只在以固惠安侯府为半径的卢温惠而言,却是未曾踏足之地

    而那众人口中的‘毒后’‘妖妇’‘贱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她蓦得,开始有些好奇起来

    “渭阳君”

    不多时,有一位褐衣女史从汉白玉阶上缓缓走了下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极重,声音听上去不过三十出头,样貌,却与五旬老妪无异

    “还有几位女郎,里面请吧,皇后娘娘已沏好了茶。”

    三十玉阶百米长廊,每一步都是那么漫长,那么孤独,可又有多少人浴血拼杀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了成为这巍峨宫殿名义上的主人?

    而未央宫,早轮换了无数任主人

    而它如今的主人,冯后,此时正稳稳当当坐于那珠帘帷幕之后的软榻上,从几个女郎的视角,只能看见她头上的珠玉首饰在烛火的反照下熠熠生辉,带着种物欲得到满足之后,透出的空虚颓废                                                之感

    黄裳,金饰,随珠,被层层纱帐遮掩后,也能描摹出一位完美的,一国之母来

    “渭阳君,随奴婢来吧”

    闻言,紫衣宫装少女缓缓起身,用一种极尽高傲的神情瞥了眼下座的几位女郎,继而在女史的引导下站到了,冯后身侧

    纱帘太重,她的面容依是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快要与这华美冰冷的宫殿,彻底得融为一体

    “哪位是卢家大娘子?”

    第一次听到冯后的声音,温惠脑海里立刻想起两个截然不同的词来,雍容以及,轻佻

    长长呼出一口气,绿衣少女缓缓起身,给纱帐后的两人郑重行了一礼

    “臣女,固惠安侯长女卢氏,见过殿下”

    “听闻,你是庶出?”

    冯后声音中忽得带上了些笑意,温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轻声答道

    “是”

    没什么羞于承认的

    “.....”

    蓦然间,未央宫内陷入一阵令人胆寒的沉默,唯见那烛台还在静静燃烧,轻轻噼啪,那可以称得上微弱的光芒与月光杂融在一起,变成一种深暗至极的蓝紫色,流淌在少女的身上

    温惠的另半张脸浸在阴影里,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的表情,背脊,却仍挺得笔直

    “那也是有缘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得帐后之人,一声嗤笑

    “本宫,也是庶出”

    温惠也笑,刚想说些冠冕堂皇的奉承话,却忽见那冯后轻轻摇起便面扇,语调上扬,夹杂着清脆而恶毒的冷意:

    “有趣,本宫和女郎您一见如故,要不,本宫去跟陛下知会一句,让令尊把您送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

    温惠不言,只静静得等待着帐后之人的下文,淡如水,稳如山

    “到时啊——”

    黄裳举扇,轻轻往那月亮的位置一指

    “这未央宫啊,还又能多只冤死的鬼了呢”!

    “砰”

    是突然被关上的宫门,沉重的声音如鼓般,狠狠敲在在场四位女郎心间,毕竟冯氏的手段,在场之人皆有所耳闻

    “罢了罢了”

    冯后施施然站起身,用便面扇轻轻点着衣领,额前随珠晃啊晃,语气,却一寸一寸沉了下来

    “本宫也不想为难你们这些个,无知蠢钝的小女郎,卢大娘子,既然令尊逃到范阳去了,不若就你和本宫去趟太极殿,说句——”

    “那二皇子和李家世子是自己技不如人,坠马受伤,与太子,无一丝一毫的瓜葛。”

    “夜也深了,你们还要各回各家,不是?”

    随声落,又是一阵死寂,无人接话,无人,应答

    微惊,冯令灿抬眸看向层层纱帘外静静站着的少女,虽只是个模糊的人影,却也能看出那一份泰山崩于前都不改颜色的泰然自若,一时叫她,忽得有些嫉妒

    “那——”

    少女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带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倘若硬要形容,那便是,门阀家主,一句有千军之重

    “恕臣女,无法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