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兔儿灯摇啊摇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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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他们那些人,从来不会将几位女郎的事真正放在心里,闻言也最多不过嗔怪一句:

    “小孩子家家的,胡闹。”

    或者不在意得摆手:

    “妇人之事,何足劳心。”

    那究竟什么,才是大事呢。

    温惠忽感一阵无力,是油然而生的悲凉。再往坏处想,倘若元嫣或崔时云真就这么去了,那些人真得会为其感到惋惜愤怒吗?

    不,不会,他们只会拿她们的‘死亡’大做文章,去当作政治角逐的筹码,成为抨击对手,搅动时局的利器。

    ......也真够可笑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踱步至门口,鬼使神差般,温惠再次抬起了头:

    月沉星稀,是压抑到极致的一片漆黑,风悚然,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鏦鏦铮铮。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能只在这座富丽堂皇的侯府中去当一个浑浑噩噩的无知女郎,她至少要走出去,走出去,去看一眼外面真正的世界。

    那文明太后不也是女人吗?为何温惠就要安安分分得呆在这一隅之地,恪守所谓的礼教?

    她忽又闭上眼,是发自内心,无可奈何的苦叹——可她又该怎么出去呢?

    “出来了。”

    是一道熟悉的男声,长廊下,青衣少年倚柱而立,眼中带笑。

    温惠心间一颤,又是他,为何这混不吝的老是出现在自己眼前,可偏偏他又生的这般好,风光霁月的少年郎,总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与她何干

    “大兄!!”

    见到了熟悉的家人,温慎小姑娘一扫脸上阴霾,撒开步子就跑了过去。

    李瑾坐在另一侧的木栏上,长腿晃啊晃,既想吸引少女的注意又幼稚得想保持着高冷的姿态,最后只装作很酷得,很重得,很明显的“切”了一声。

    实则温慎根本没有理他                                                。

    而卢道将,此刻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只因有小厮向他转达了卢父的诘问——大概意思就是:

    你完了,‘放学’,别走

    呜呼悲哉,“光明磊落”的卢世子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真不明白——他不就是救了个人吗,一没对人家女郎动手动脚二来崔氏也是他们的表亲。

    卢父反倒不仅没夸他义薄云天两肋插刀不愧是我儿哈哈哈哈,怎么还给他上演‘恩将仇报’的戏码了捏。

    难道阿父也跟阿家一样,更年期到了——不对,男人有更年期吗,这点,没读过多少事但爱打架的卢世子还真不知道。

    气氛慢慢变得活跃起来,却只有温惠,仍站在原地没动。

    于四人相比,她的身影就显得颇有那么几分落寞和孤寂。

    聪明反被聪明误,过于早慧之人也往往陷入无法自洽的囫囵,尤其是绝望得发现事实无法改变之际。

    额,想多了。

    其实吧,温惠从不会感到“绝望”,她可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咸鱼,最擅长的事那就是自己说服自己,嗐。走一步看一步嘛,只是她早已习惯了孤独,或只是——

    累了,懒得动,嗯。

    见少女微蹙的眉渐渐松开,李僖知其应是想通了,便主动起身抽离热闹,信步往人群之外,少女的身边走去。

    不过这一次没有月亮,只有少年右手边携来的那一点微弱亮光。

    直到近处,温惠才蓦得发现李僖手中还握着盏提灯,却不是刚刚繁冗华贵的绛纱样式,那是一只,颇为精巧的米白色小兔子。

    兔,子,灯?

    “你从哪儿骗来的?”

    温惠惊诧,下意识改了称呼,下意识忘了避嫌。

    这家伙,这么紧张的局势,怎么还有心情去哄小娘子骗兔子灯,真是个混不吝的东西!她真想直接给他脑袋来一棒槌(虽然温惠不敢)

    “不是骗来的....”

    李僖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是浅浅的无辜,温惠甚至还荒谬得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

    “今日热闹,在下见门房那几个小童拿着这花灯,好生精巧,又见他们玩腻了,便用些金锞子换了来。”

    所以在她们忙里忙外还差点被吓死的时候,这厮竟在侯府中到处晃吗??真.....温惠苦笑,也不知该不该说他心大。

    可平日里最谨慎的一步三算的卢大娘子此时却蓦得忘了,李僖并不是天真无邪的小郎君,而是来自那野心家族的,善玩权术的陇西李氏长子,侯府世子,太子舍人。

    她平日里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家伙。

    “消消气?”

    不是,他怎么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啊,再说,他哪只眼睛见到她不高兴了,她哪有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