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范阳旧事(其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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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他们都得上,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再者,小丫头片子你也不想想,只听闻有候官,怎么没听说过有退休的候官?真的是,吵嘴,不该问的别问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思绪慢慢收回,是掀帘而入者带来的一现光亮,如今的元华已经能很自然得靠在温惠身侧,经过好几个月的相处,这俩人间的关系还真颇有股姊妹之感(虽然温惠不承认),而马车也在此时,徐徐得动了起来:

    “射,大人回来了?”

    “哪有这么快,她不把那些人赶走是不会罢休的,呵,我把李郎给带过来了,让这小子驾车”

    元华双手撑开至于脑后,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继而,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轻的似喃喃自语:

    “还好有你们陪着我,日子才不会这么无趣”

    “师寔?他......”

    他的手臂不是才刚刚伤到过吗?

    温惠抬眸,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担心,毕竟一月前的那场马球赛实在太过惨烈,她眼睁睁得看着少年从那么高的马背上扑倒滚落在地,成为自己心底依是永远抹不去的一道鲜红

    “师寔他呀,可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元华忽坐直身,看向温惠:

    “对了,他十岁上时有次北上随他阿爷去幽州办事,途经过范阳,那时皇兄欲迁都但那些‘旧人’死活不肯,最后几乎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便有不少人趁时局动乱落草为寇占山为王——什么表情,这些你浑然不记得了?”

    “我                                                六七岁时发过一场高热,许多事都忘了”

    看着女子直勾勾的眼神,温惠也不知为何蓦得有些心虚起来——真是的,搞得她真的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一样

    元华盯着她看了许久,见温惠神色紧张局促浑然不似作假,也只能移开视线,笑着摇摇头,开始闲扯:

    “唉,我以前被那位养过几年,也因此幸与李尚书结识,他那时只是个嘶,什么官来着,反正不是很大,却硬要拉着我的手说见我骨骼惊奇口口声声要当我的师父——你说稀奇不稀奇,读书人改行当相师了,见我不答应,他就说要给我讲个好玩的故事作为交换,这不纯纯逗小孩吗”

    可那时的她们,不就是小孩吗

    “说他的长子,在范阳丟过一段时日,他当时还以为被流寇掳走了,急得恨不得直接去找当地的郡望,也就是你们卢氏,把整个范阳翻过来找,哦,他自然也是这么做的,可一连寻了十余日都没有结果”

    而且当时的李父被政敌骂作“帝犬”,鲜卑嫉恨他人者不在少数,就在李父彻底绝望以为自家长子必定身首异处准备抹把泪给李僖在当地立个衣冠冢之时,却不料一天夜里,少年竟好端端得自己寻了回来

    虽然身上多了好几道入肉掀骨的伤痕,腿似乎还骨折了几处,但令李父最为哭笑不得的是,那些伤口皆被以一种十分笨拙的方式打包上药,样作刚从战场上被抬回来似的——唉,好歹也算捡回一条命不是?

    可当他问起李僖究竟经历了何事时,八尺男儿却硬是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是的,这家伙的确是被贼人给掳走了,而且那贼人不仅是有预谋有规划人数还多,更是认出了其腰间玉带钩的样式,认出了其是陇西李氏的长子,直接将他狠打了一顿留着一口气扔到了处破屋子里关起来,别问,问就是当人质的同时还能敲诈勒索一笔

    然后留了几个人守着,大部队再去作乱劫道,痛快

    不过好在李僖身体素质过硬,没当场翘辫子,还能用手肘抵着地坐直身环顾四周,并惊讶得发现,这间屋子里不止有他,还有一位身形瘦弱同样被堵了嘴默默靠在角落的小女娃

    只见她低垂着头气息微弱,看上去比他还危在旦夕,但就当李僖以为她已经昏过去的时候,蓦然间,女娃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在漆黑中亮得吓人,直直看向锁死的门的方向,只因那里有人开始说话:

    ……

    “你昏头了不成?范阳卢氏长房的娘子都敢劫!?”

    “我哪知道她是!*的,穿的这么朴素旁边又只有一个老妪一个小丫头又没带玉的令牌的,我,我哪知道!?”

    “那那两个个呢”

    “死了,早弄死了,不然还由着她们回去通风报信?”

    小女娃眸色闪了闪,似有悲痛,但更多的是愤怒

    “切,你就烧高香去吧,好在这范阳卢氏的家主如今在前头打仗,这余下几房又是不中用的,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哪能如此造势,嘿嘿,你说,我们把这卢氏小娘子的头割下来往他们府门口一扔,会不会很——”

    “他*的,别忘了陇西李氏的那小子,他们这些高官士族哪一个不是抽民脂食民肉过好日子的,我呸!咱们那么做!那也只能说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