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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乱动春》 

    满月悬挂,月光如练,星河灿烂,九曲亭台位高望远,春风烈烈,吹得衣袂飘飘,魏鸷隐约看的纤弱身影进了院子,才收回了心神,刚才实在算不上愉悦,不禁头疼的捏了眉心。

    “大哥,这是怎的了?”魏云礼关切的话刚问出口,便看到凌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以为自己在外作为被他晓得,也不禁噤了声,这下亭子里也只剩下枝摇叶晃,四角亭上悬挂的牛角椭圆铜灯照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魏云礼年岁不少,也仅仅和魏鸷差三岁,他文武俱成,屡立功劳,前些时日父亲告诉他,大伯父为大哥在朝中奔走,光明前程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说完还咒骂他不争气,顺便警告他面对魏鸷安分谨慎些。

    其实不用父亲提醒,不止他还有其余兄弟姐妹,见到魏鸷,无不谨言慎行,魏鸷本人虽从无恶言恶语,但绝不好相处,身量高长,武功深不可测,加之眼眸如黑夜中的独狼,冷傲孤洁,盛气凌人,单静静注视,便一身冷汗,心内七上八下。

    “前些时日,罗孝荣说你遇了麻烦,可有解决?”

    一番话,魏云礼额头上生生出了一层汗,也不敢伸手去擦,觑着他脸色不佳,囫囵两可道,“被有心之人缠上了,多亏京兆尹的兄弟们解围。”

    实则却是魏云礼看上了长乐坊的清倌人,对方不肯却也不敢得罪魏府,最终让他得了手,两次后便厌烦弃在了身后,那女子不依不饶,甚至在他面前寻死,鸨母看着出了人命,报了官,最终赔了百两便不了了之。

    魏云礼看了身后人,更是不敢说出这坠了颜面的话,却不想魏鸷今日偏不依不饶,只冷冷说道,“自今日起,便跟着空青学些身手。”

    “是。”亭外,空青束手抱拳。

    魏云礼脸色憋得铁青,也只点了点头,自己说的被人找了麻烦,也不能自己打脸,本想着和身后人交谈一下,眼下没了心情,脸色讪讪,俯身作别。

    凉亭中人,一脸玩味,身上的蓝色腾云祥纹直缀飘逸洒脱,腰间白玉带,手持象牙折扇,轻微打在手心,盯着魏鸷胸前一片泅湿,“说吧,帮了你如此大忙,如何感谢。”

    魏鸷心神早已归位,又是那般不喜不怒的人,沉吟说道,“说吧。”

    七皇子陈兢反而一愣,多次想着讨他人情,他不偏不移算无遗漏,没想到无心插柳反而成了,他有些好奇假山下女子何许人也了,折扇嗤的一声打开,“先欠着,这我得好好想想。”

    “父皇下了旨意,命你担任盐铁转运副使,明日宣旨太监便来了,准备好赏银。”

    如此泼天富贵下来,他也只是抬了抬眉梢,忽然想到不过二十年岁罢了,到底什么养成了这般老成深沉,陈兢和他交友多年,还未摸清他的底细,不得不让人深深看了眼。

    “你是否早晓得应是这般。”陈兢问出口心中一凛,这个认知让他恐慌,魏鸷如何能算清父皇计策。

    春风穿堂,街道上已响起两更声响,此处望去,京城宵禁,一片寂静。

    魏鸷没有多大起伏,一切也只是水到渠成罢了,盐铁掌天下山泽之货,关乎市,河渠,军器之事,国资之来源,此次南下,去的三路江南东路,成都府路,夔州路,各路盐铁司明面上一片祥和,守卫森严,私盐盗铁之事却是暗市紧俏之物,价格高的离谱。

    监察使言辞凿凿,绝没有以公谋私之用,却不晓得自去了当地,只要到暗庄一问便可验资见货,已到了猖獗枉顾的地步,甚至土匪还想截了他的队伍,来个黑吃黑罢了。

    蛇蟠蚯结,错综复杂,连圣上都窥不见全貌,此事危在旦夕,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徐徐为之,便如饮鸩止渴,只得雷厉风行,一击即中,这样的话,朝堂上老臣自不会首选,只有他,高门首位,天下学子榜首,为上上选。

    若败了,杀了魏府势头,盐铁一事最坏也不过眼下如此,可想成此事,却也不容易,只怕接住这个位置,需得阖魏府全力,与那盘根错节相斗,此时魏府便如圣上手中刀,骑马难下,暗叹圣上下的一手好棋。

    魏鸷从不喜饮酒,桌上竹叶青色泽青翠,酒香冷冽,泛着轻微甜香,端起轻抿了口,“为圣上解忧,均是皇恩。”

    回答滴水不漏,七皇子哂笑一声,晓得问不出什么,何必咄咄逼人,坏了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分。

    两人推杯换盏,直到月上梢头,七皇子已伶仃大醉,魏鸷面上却不显,只那一双凄冷的黑眸闪着散碎的星光,步履稳重的进了鹤鸣苑,懒散依靠在椅背上,把衣襟散开,露出里面冷白皮肤中的酡红,妖艳迷离。

    十香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瞧着这一幕,险些乱了步伐,按下在嗓子眼的心跳,挺着腿走上前,“大爷,奴婢给您端来了醒酒汤。”

    娇声盈耳,魏鸷闭目休憩,瓮声道,“散衣。”

    十香脸色几欲滴血般嫣红,屋中酒气弥漫,她也醉了般走到身前,羞怯地伸手欲脱了外衣,手指刚触上衣服上的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