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分明端为圣明君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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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孤有一事,在心头萦绕许久,却不知作何解,不如说予你听听,你也帮孤想想办法。”宝若随手下了一枚黑子,随口道。
“陛下且说。”
“晏城地方官员曾上奏说,去年收成不好,请求孤拨款以抚慰人心,孤特派身边的人去查看了,果然如他所说,晏城百姓皆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孤便准了他的奏章,可是相国却说国库空虚,有道晏城城主私下里收受贿赂,增加赋税,此番上奏不过是贪婪无厌想要再多吞一些银两,不如去查了他的家,让他把吞进去的银子吐出来,一半拿出来充盈国库,一半用来赈灾。”
说到这里,宝若已无心下棋,他揉揉眉心,“可据孤所知,那晏城城主平日里两袖清风,廉洁奉公,他府上装潢也素雅的很,丫鬟小厮更是没有几个,何来受贿一说呢?”
“相国说从晏城主府里至少能查出八百万两白银,孤绝不会无故吵一位良臣的家,可孤又能从哪里给他变出八百万两白银来呢。”
他不能动用国库,动静太大,相国定会有所察觉。
八百万两,八百万两,业国本就是个小国,相国这是要逼着他搜刮民脂民膏啊。
拂晓静静地听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慢慢的发现,这位年轻的帝王的为人与处世作风和民间相传的简直判若两人。
一开始宝若在她这里还装出一副稳重老练的模样,可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才比当时的薄暮大了一岁,渐渐的,他就越来越疏于伪装,露出了独属少年人的幼稚的一面,比如特别喜欢爬树摘山楂,挑 食不爱吃香菇。
可他另一方面又相当有才干,杀伐果断,他很有自己的一套独立的理论和想法,遇到什么问题和辩论他总能说得头头是道,提出别人想不到的观点,处理国家事务时他更是谨小慎微,权衡多方面的利益。
拂晓内心疑惑着,为什么民间的传闻和真实的宝若会差这么多,甚至说是大相径庭。而他与姜纶之间更是矛盾已久。
“你知道吗小满,相国给孤的感觉就像是两个对立的灵魂被装进了同一具躯壳里。”
“相国一面是什么所谓拥帝派的核心,一面又处处与孤作对,他拉拢一众朝臣,不仅打压新帝派的势力,你可知道他甚至打压孤的势力,孤身边本就没几个得力心腹,这下更是孤掌难鸣,无奈心余力绌,只好任他摆布。”
“孤看不懂相国,他若是想要这个位子,他大可直接抢过去,只要能对业国有益,孤甘愿拱手相让,反正孤身后没有什么人,他若是怕后人搬弄是非,孤可以写一纸禅让书,可他偏偏不要这个位子,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宝若说着说着,有些颓丧,干脆直接躺倒在榻上。他眼睛盯着上方粉色的床帐,嗅到了一股幽幽的花香,这个味道似乎有使人放松精神的功效,他感到些许安心。
他很喜欢没事儿就来找这位姜满聊聊,她懂得很多,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能接的上话,她不会长篇大论的一直说个不停,只是适时地提上两三句建议,却能给他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和姜纶起了异心。
古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拂晓眯着眼睛,就像宝若说得那样,姜纶实在是过于矛盾了,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如此看来,那些传言里的什么增加赋税,默许官员受贿,应当都是姜纶做的。
宝若爱民如子,将业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他在那些奏章里提出的要点和意见无一不是与业国建设和百姓民生有关的,只怕是姜纶将那些奏章全部驳回了,自己重新胡乱写了那些误国殄民的奏章,而他写的这些奏章,才是最后公示于众的。
可是姜纶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业国越来越好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啊。
等等,业国变好......坏处......
拂晓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陛下,你身边可还有信得过的人?”
拂晓摸了摸手腕冰凉的玉镯,凝重地问道。
“虽然只是寥寥几人,但还是有的。”宝若点头。
“这样,您听我的。”
拂晓趴过去,对他耳语了几句,宝若虽不知为何要这样做,可这些日子以来早已把拂晓当作自己人了,他说:“好,孤这就安排下去。”
“等等,”拂晓突然想起什么,将人叫住,她摘下头上的点翠发簪,耳坠,脱下手腕上的镯子,放进一只手帕包住,又打开她的梳妆柜,翻出几样东西交予帝王手里。
“把这些首饰全部拿走吧,虽说少但也能顶几个钱,这几张银票是我带过来的嫁妆,所有东西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两百多万两,你快拿去吧,至少能解现下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