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六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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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万丈、熠熠生辉。

    许勉将伞尖抵着地面贴墙而放,他一抬头,直面四路八方的视线,不觉愕然。

    “小姐,看我是怎么了?”他站到宋昭宁身边,宋昭宁把墨镜摘下,镜腿折叠收回手包,她淡声道:“不是看你,是看雨伞。”

    雨伞?

    许勉诧异回头,后知后觉,他无声启唇,片刻又闭上。

    呆怔半晌,他猝然别过视线,抬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尖。

    在成为宋昭宁的随行司机之前,许勉毕业于护城大学,出校门时亦有一番雄伟抱负,接连投了几个offer都石沉大海,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期待薪资一降再降,最后到小公司做了三个月。

    三个月,平均月薪一万一。

    因为不肯出国读研与家中赌气而搬出来的单间房租七千五,每个月还余几千元吃饭。

    最后还是家里看不下去,给他在护城市中心买了套一百四的商品房,一次性全款结清,均价二十六万一平。

    他住在一千多万的房子,开着小两百万的奔驰小跑,靠家里关系进了宋氏,阴差阳错进入市场部,成为某次宋昭宁出席国际论坛的随身专员。那天很巧,事先安排的司机因为私事无法上路,许勉自告奋勇——他有国际驾照。

    闲聊时才得知,许勉出生罗马,他是某些人口中的“世界公民”。

    平时用不着司机的时候,他从人事部专员历练,这几年慢慢爬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但一有要事,仍是担任宋昭宁随叫随到24小时不关机的专用司机。

    为此没少人笑话他,心思全在大小姐身上。

    许勉一开始也用劲儿,可后来吧,大概是她的车总载各种各样的年轻小男生,许勉自知姿色在普通人勉强尚可,放在宋昭宁的朋友圈中完全不够看。渐渐也就歇了心思。

    下半年有个总部交换的名额,他已经申请到了。

    人往高处走,他明白道理。

    他闪耀的、光芒万丈的人生,在这间残破枯朽的孤儿院里,像某种不敢想象的神迹。

    许勉局促不安地低头,看见墙角堆放着用防水布包裹起来的杂物,不清楚是什么。

    吃饭的桌椅经年陈旧,有小孩的凳子腿加以红色砖头固定。每个人的碗筷都不一样,透明塑料碗和黑色塑料汤匙,分明是最廉价的外卖用品。

    宋昭宁迎上院长呆滞无神的双眼,颔首先声:“你好,请问是方院长?”

    男人目光一动,干裂唇角讷讷地半张着,许久,才吐出一个疑惑并着不解的“嗯”:“请问您是……”

    “我姓宋。”

    宋昭宁随手拖过一把椅子,手掌按动几下,确定没有缺胳膊少腿,放心地坐下,让许勉拿出事先准备好、已经有红头盖章的文件,递到院长眼前,“是这样,我有意对这里进行注资。这份是详情文件,您看有什么需要补充,可以提出来。”

    小女孩从他怀中跳下地,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大眼睛里闪烁着对陌生来客的好奇。

    院长的表情仿佛被人凌空打了一拳,他慌乱地放下碗匙,太用力导致米水倾斜溅出,他草草抓过两三张发潮的抽纸,擦拭的动作有种笨拙迟缓的感觉。

    “为、为                                                什么——”

    他翻过两页纸,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第一行。那里写明了当下对爱心之家的拨款项目,以及对未来的长远规划。

    “方院长,这份文件具有法律效应。而我给你们的拨款,不会走红十字会路径。所有账目透明可查,关于这点,您不用担心。”

    她说完,意有所指地停顿一瞬,那些无处可去的孩子或许听懂了,或许没听懂,其中一个年纪大概在十岁上下或者还要更小一些的小男孩,机械性地掰着桌角,怯生生地问:“那、那我们可以上学吗?”

    宋昭宁眉心顿蹙,望向方院长。

    方院长搓了搓手,眼神闪避,语声含糊:“不是不让他们上。前几年教育部进行整改,我们这片区域划进了护城十四小。十四小难进,我们也没办法,只得请了几个老师来教孩子们,可是我们这儿环境差,待遇更是——”

    “是我考虑不周。”宋昭宁道:“我认为每一位合法的中国公民都应该享有九年义务教育,上学这件事情我会另想办法。如果十四小不接纳,我记得附近还有一所……许勉?”

    “镇上还有一所思源学校。”许勉道:“思源是镇政府的私立学校,虽然国家规定免除九年学费,但是其余费用不便宜。教具、校服之类,价格直逼护城一小。”

    方院长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

    宋昭宁净瓷似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那是她思考时的下意识小动作,她沉吟片刻:“这事不难操作。今天是周四,最迟下周一,您这一圈儿的孩子,都给齐整了送到学校念书。以防万一,我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