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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邀请函。
期待她的见证。
宋昭宁蹙眉,心似明镜。
空气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新鲜,引得游鱼躁动。
月光清冷地荡在她没有温度的唇角,檀红的唇微抿,眉心拢着对眼前局面的冒犯。
几个男孩子,家世不菲,穿着不菲,打扮不菲。
脸上俱是同一种玩世不恭,见她姗姗来迟,嬉笑着,银光锃亮的手工高定皮鞋,踢了下闻也膝骨。
双腿一软,不受控地跪下。
坚硬与潮木相撞,在他们热闹起哄的笑声中,发出一声沉闷钝响。
他跪她。
“昭宁小姐。”
为首的那位眨眨眼睛,手指夹烟,烟熏火燎,笑问:“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宋昭宁没有看他。
她目光低垂,纤长眼睫长长地曳出一道阴影,模糊所有神情。
这身西服是萨维尔街的量身定制,半年多的工期。
双叠袖的衬衣,雪白色泽,沾染拖拽的灰,鲜红的血。
或许不是灰,毕竟这艘帆船专人保养,费用惊人。
那是一种另类的嘲讽、玩笑,用来攻击外来者。
“看我。”她说。
细细碎碎的笑声响起,为首那位阴阳怪气地又说了什么,无非是野杂种,流浪狗,妄想攀上我们明月,这年头早就不流行大小姐和穷小子啦……旁边有人附和:什么玩笑话!说得好像曾经流行过一样。
闻也闭着眼睛,肩背紧绷,只有沉默能回应一切恶意。
宋昭宁上前两步,弯腰,流光溢彩的裙摆在他眼底荡开一泓冷光。
“看我。”她再次命令。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觉得冷,又觉得这种感受不一定是冷。
她等不耐烦,一贯是没什么耐心的小姐,纡尊降贵地伸手,钳着他下巴,迫使整张脸,在她手心里抬起来。
没有伤。
他们不会愚笨到大张旗鼓地动手,愈发浓郁的血味,位于他身上看不见的某处。
宋昭宁眼神微沉。
她松手,在他一闪而过的失望中拽住他的衣领。
他比她要小两岁多,四舍五入能算三岁。
一开始,比她高不了多少。
如今,他站直,清峻高瘦的身影斜下来,完全地笼罩着他。
宋昭宁没有问他痛不痛,伤在哪里。
她攥着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
两个人,肩并肩。
面对那群依旧嘻嘻哈哈的少爷。
世界上最小的单位,是我和你,是我和你组成的,我们。
无坚不摧。
“不用太感谢我,昭宁小姐。”
对方行了个没有骨头的绅士礼,笑意噙在唇边,懒散又轻蔑:“下次有机会,还我一支舞便好。”
宋昭宁无法将这些行为归结为“愚蠢自大”,恶意无法用任何一种语言矫饰。
她承认,她不喜欢闻也。
却也只是不喜欢,而不是讨厌。
女孩子的手指很细,剔透似玉,坚如磐石地支撑着他的重量。
她一字一句地问:“看清了吗?”
闻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她又问:“眼前这群人,你看清了吗?”
他们渐渐笑不出了。
“你什么意思?”有人嚷嚷:“倒打一耙?”
宋昭宁冷笑:“别把自己放在无辜受害者的位置。”
她不喜欢用钻石或琉璃来形容女孩子,在她看来,女孩子也有所向披靡的尖锐、锋芒。
她能回击,不是因为她是宋家的女儿,不是因为她是宋昭宁。
是因为,她还有基本的善恶观,是非观。
顾正清把闻也带回来,不论前尘往事、前因后果,他既然已经离开苦海,就不能再次一猛子地扎回去。
没这个道理。
她松手,温热触感抽离。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月光弥散,她挽着公主发型,一截天鹅颈修长细腻。她的脊骨,像一柄锋刃的剑。
烟草气息冷冽,尼古丁是慢性自杀,她清点人数,异乎寻常的平静口吻:“记好了,我只为你一次。”
说完,纤细白净的手臂提起,狠厉地按上那位少爷的颈侧。
他惨叫一声,撞翻身边的人,一只手捂着伤口鲜红的烫伤,满脸的不可置信。
宋昭宁丢开折断的烟,冷声:“开口之前注意你的言辞。你清楚,无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家族,对我难以构成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