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顺路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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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颌。

    已经愈合的陈年伤口隐隐作痛,没有重新包扎过的指骨透着淋漓血迹。他握起拳头时,手背皮肉翻绽,边缘发白。

    仍是那件洗到边缘褪色的工装外套,黑色棒球棒凌乱地压着黑发,帽沿拉得很低,有意地盖过了伤痕累累的眉眼。

    闻也更低更低地垂下头,胸口和后背的疼痛在看见她的这一刻攀到顶峰,他死死咬牙,侧脸咬肌绷得极紧,显出生硬而冷漠的下颌线。

    深吸一口气,闻也快走几步,试图在她察觉前逃离。

    宋昭宁却像预感到什么,她侧着眸,月光冷冷地荡在她脸上。

    那一瞬间,他在阴影笼罩的台阶之上,她在灯光昏暗的台阶之下,几步之距,天差地别。

    三月底的天气,早春寒凉。

    剜过颈侧的风仍是冷的,像一柄银亮的刮骨钢刀,来回地拉锯他所剩无几的清醒和理智。

    宋昭宁挑起眼尾,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唇角细密的伤口。

    这是很私人的部位,通常与暧昧和情欲挂钩。

    但她的目光太过干净,猝不及防相撞时,闻也只看见了不带任何意味的探究。

    他仓促避开眼,眉心皱深几分。

    其实是见过的。

    宋昭宁想。

    同样是夜色,同样是昏昧黯淡的光影。

    她纤细的手指虚扶着一杯香槟,一身丝绒红的长裙,皮肤白得近乎反光。

    那张名片锋利刺手,她递过来,依着他胸口落入制服口袋。

    擦身而过的瞬间,闻也短促地闭起眼,将掠过脑海的片段连根拔去。

    然后被交错的味道绊住了眼神。

    闻也手腕佩戴的黑色智能手表心率过速,发出警报。

    他身上有种被消毒水极致稀释过的血腥气,很淡,但依旧闻得清。

    而她身上是干净冷冽的香氛,一种旷远孤茫的味道。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还在用这款味道。

    她目光轻慢地转过,从抿得微紧的唇角,到他宽扯的T恤领口。

    肩颈到锁骨的线条充满野性难驯的凶悍荷尔蒙,额角因着忍痛而冷汗淋漓,黑白分明的瞳孔也淋了这场雨,泛着细微透明的光。

    她曾经觉得,闻也是她见过最漂亮也最难搞的人。

    但,一张好皮相,配上不知死活的性格,又被打得像条死狗,绝不会好看到哪去。

    宋昭宁单手抱臂,随便碾断烟头,合拢握在手心。

    “闻也。”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彷如一根看不见的细针折磨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继而是她亲昵低微的笑音,通身血液逆流,心脏近乎停跳。

    他往后退了半步,身形一仰,头顶沁下的灯光勾勒他本能吞咽的喉结。

    宋昭宁抬手拦住他的去路。

    她是空静的眉眼,却蕴着如水纹波漪的笑意。

    “我刚好去医院,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