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人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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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人清冷孤傲的气质相距千里:“还有之前去肯尼亚,就睡在非洲大象的粪便中间,我基本喷空了30的香水,最后不得不拿纸巾把鼻子团住,结果一夜未睡,第二天开会时,我基本就起到了一个‘在’的作用,他们说了什么,为了什么而争吵,我什么也听不进去。”

    纤白修长的手指撑着脸颊,慵懒地点了几下,她问:“你猜我在想什么?”

    闻也面无表情地说:“你一定在想,下次谁和我过不去,我一定把他外派肯尼亚。”

    “……”

    宋昭宁克制地抿住唇,眼尾漾过忍不住的笑意。

    “goodidea,我会考虑。”

    茶水上得很快,小姑娘问要不要帮他们倒茶,闻也温声回绝,小姑娘目光恋恋不舍地停在宋昭宁身上,她走两步,双手扶着门框,欲言又止:“姐姐,你是明星吗?”

    闻也替她回答:“她不是明星。”

    “哦……”小姑娘抻着半个脑袋,两根食指慢吞吞地并在一起,再慢吞吞地分开:“那,你们是情侣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如果姐姐单身的话——”

    闻也:“她结婚了。”

    宋昭宁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纳罕地勾唇。

    包间大门在她眼底重重地合上。

    宋昭宁和他目光交汇,一个故作平静,一个微藏揶揄:“你逗她做什么?”

    闻也撕开碗筷的透明塑封袋,他面不改色地说:“没有逗她。我说的是实话。”

    出乎预料,宋昭宁没有反驳他这句话。

    ——反驳?她为什么要反驳。

    这桩婚事两年前敲定,全城皆知。

    绑住宋昭宁和席越的并非单薄感情,而是更为深刻、更为紧密的利益。

    他的心无端一紧,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他依次摆好碗碟,不知怎么,指关节却撞到茶杯,圆滚滚的白瓷茶杯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

    她比走神了的闻也更快。

    一截珍珠腻光的手腕,佩戴白色手表,闻也无声地看着,喉管仿佛灌了把热风,将他所有不登台面的心思烧得心脏疼痛。

    宋昭宁把茶杯搁到自己面前,她好整以暇地抬了抬唇角。

    “你想什么?”

    她按下他的手背,目光轻凝,但那瞬间的异样快得无法察觉。闻也把手抽回来,她的掌心落空,不轻不重地压着茶杯边沿,缓慢地打转。

    闻也“哐当”一声拉开座椅,椅子腿剐着地板,拉出一道沉闷声响。他呼吸略微急促两拍,耳骨红得昭然若揭。

    “我给你涮碗筷。”

    他说着,不敢去看宋昭宁,余光却总三心二意地撞入她胜雪清透的手腕。简直比餐桌上折叠打开的餐巾纸还要白。

    “398一壶,”宋昭宁慢悠悠的语调:“你用来涮碗筷?”

    闻也背脊僵直,抓提茶壶的手维持着半空倾斜的动作,清透茶水顺着茶壶嘴儿汩汩而下,三四秒后,意料之中地溢出茶杯。

    捏着茶杯的手指无可避免地烫到,指节皮肤立刻滚上一层烫伤的红。

    她支着下颌,漫不经心地笑了一                                                声:“多谢你。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来,你先去冲凉水。”

    宋昭宁是真没觉得398元一壶的金骏眉和收藏在瑞士银行里的天价茶饼有什么区别,她对茶叶的品鉴文化只特定出现于某些需要装模作样的高端场景。

    她自然而然地接过紫砂茶壶,说句良心话,这家店的老板大概也是好茶之人,这统一待客的茶壶说不上多名贵,却也费了巧思。

    一门之隔的卫生间传来汩汩的水流声,闻也面无表情地冲刷方才被烫伤的手指,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他背手拂上银色鸭嘴水龙头,甩干指间水珠,出来时旋转桌已经上好菜式。

    玻璃旋转台无需手动操作,宋昭宁起身给两个涮过的空碗舀了一勺粥。粥味鲜香四溢,卖相极好。佐餐的几道菜火候把控得当,她把象牙白的瓷筷搁在盘中,手指抵着边缘推到他面前。

    “坐。”

    宋昭宁不跟他客气,一手挽着长发,吹凉半口粥喂入唇中,忽地半眯起眼,像只晒到餍足的猫咪。

    她吃饭几乎没有动静,严格遵守饭桌礼仪,咀嚼没有任何不雅声音。起腕夹菜的动作秀气精致,但每样都吃得很少。

    闻也低头看着未动一口的粥,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宋昭宁没听清,她把擦拭指尖的湿巾叠在桌前,问:“你刚说什么?”

    闻也闷头,咬了一筷尖的上海青。

    “没说什么。”他咕哝着。

    “不是这句。”

    闻也无语一瞬,抬头时与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鬼迷心窍地重复:“我说你,也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