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6-28章 公叔夨 ? 饮恨(中)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相迎接方兴。
公叔夨距方兴与虢季子白一射之地,大声呼道:“方叔,你此来何意也?”
方兴朝公叔夨作了一揖:“特来为两军说和。”
“说和?”公叔夨与虢季子白齐声问道。
方兴笑道:“不错。鲁国与大周族出同源,皆是同胞,何必相残?”又对公叔夨道,“公叔可愿前来,与大司马议和?”
公叔夨思绪转动飞快,一时难以决定。
虢季子白哂笑道:“他怕是不敢前来罢。”
此话显然激怒了公叔夨,他冷笑道:“有何不敢?有方大夫在,你这大司马还能暗算我不成?”言罢,驱车向前,来到方兴和虢季子白车驾之前。
方兴大喜,跳下车来,执公叔夨之手,邀虢季子白同到一出宽阔所在。双方属下各取来草席、几案、伞盖,三人便席地而坐,各自见礼。方兴问起鲁、周二军何故起了冲突,公叔夨将详情大致一说,虢季子白也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方兴沉吟片刻,问虢季子白道:“这么说,大司马是非要擒拿公叔卿不可?”
虢季子白撇了撇嘴:“王命所令,不敢违抗。”
方兴又问公叔夨道:“那依公叔夨之意,是要与王师对抗到底?”
公叔夨沉默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方兴看罢天子诏书,叹了口气,对虢季子白道:“大司马容禀,依不才愚见,公叔卿绝非不忠不义之臣,鲁侯之死亦与其无干。公叔卿之所以与鲁侯戏抗礼,亦是有其苦衷……”于是,方兴见此来鲁国,亲眼所见鲁侯戏倒行逆施之事,与虢季子白说了一遍。
虢季子白听罢,大为感慨,朝公叔夨长施一礼:“公叔卿,我方才鲁莽行事,多有冲撞。哎,只是……”
公叔夨看出对方为难之处,回礼道:“大司马,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虢季子白摇了摇头:“我与方叔固然能体谅鲁国之难,了然足下之苦衷,可天子远处镐京,其敕令犹如覆水之难收,如何会再更改?我若不照旨行事,天子还会派他人前来讨伐,鲁国终免不了生灵涂炭……”
公叔夨脸色更变,心中阵阵发凉。他如何不知虢季子白的苦口良言,周王静绝不是轻易罢休之君,他废长立幼选中的鲁侯戏薨了,若不严办公叔夨以泄愤,周天子如何出得恶气,周王室的权威又何在?
公叔夨沉思许久,终于道:“二位,夨非贪生怕死之人。倘若以夨一夫之死,能换鲁国长久安泰,夨又岂惜此头乎?只是……”
方兴忙道:“公叔卿有何难处,尽管开口!”
公叔夨咬了咬牙,道:“我可以自裁谢罪,但,天子可否册封公孙伯御为君?”
虢季子白闻言,不敢作答,频频对方兴使眼色。
方兴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情地看着公叔夨:“公叔卿,天子另有一封敕令,已封鲁侯戏之幼弟公子称为鲁侯。就在大司马进兵鲁国之时,已另有一师虽仲山甫入齐,前去接公子称母子归国,卜定三日后吉日,便立之即鲁侯之位。”
话音未落,公叔夨已深陷绝望,脑壳内嗡嗡作响。许久,才挤出半句话来:“那公孙伯御……”
虢季子白低声轻叹:“实不相瞒,公孙伯御之罪,与足下相类。”
公叔夨倒吸一口冷气,他努力克制情绪,可哪里还忍得住,不由大放悲声:“老天无眼,何故逼杀忠良如斯?伯御之德才,胜过鲁国历代国君多矣,偏生天不假其寿乎?伯御若死,我如何对得起长公子括的在天之灵?”哭罢,以头抢地,不多时,已是满头血痕。
虢季子白终究敦厚,他不忍看这场景,扶起公叔夨后,转身掩面而泣。
方兴却不动声色,凑到公叔夨近前,避开虢季子白,用极微弱的音量挤出几个字:“可记得,国人暴动之太保召公乎?”
公叔夨起初不解其意,看方兴朝他挤了挤眉眼,霎时恍然大悟,已知对方此话何意,忙用双指作叩首之状,以示对方兴的感激之情。
方兴微微点头,痰嗽一声:“公叔卿,当断则断,可有计较否?”
公叔夨会意,对虢季子白道:“大司马,既然天子不容我与公孙伯御君臣,夨自取其死便是。”
虢季子白略有意外,显然没想到公叔夨为何突然变得果断起来:“公叔卿,此话何意?”
公叔夨拱手道:“夨死不足惜,只可怜公孙伯御乃鲁武公之嫡孙、长公子括之孤脉,金枝玉叶,如何死于凡夫的刀剑之下。愿大司马赐我一夜余暇,夨这就回归宫中,将天子敕令晓谕幼主,再侍奉其自缢于太庙之内,亦不枉我君臣一场。不知大司马可否成全?”
虢季子白闻言犹豫,不敢擅专,于是来问方兴建议。
方兴颔首道:“公叔卿乃重诺之士,绝非失信之辈。”
虢季子白仍不放心:“可……”
方兴冷冷一笑,打断道:“大司马若不放心,方兴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