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6-25章 姬芷 ? 死守(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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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世子赤成了齐侯赤,召芷也从夫人召姬变成太后。

    但召芷的悬着的心只能算是放下一半,就在这时,守城大将邹讽派快马来报,纪人今日的进攻一浪高过一浪,显是决意要发起最后的攻坚。

    召芷努力掩饰自己的惊慌,将义兵分为二部,命吕义保护着年幼的齐侯赤回路寝,又让张仲率领剩余的义兵,护送太后重回城墙上督战。

    果然如邹讽所说,纪军今日的进攻异常凶猛,攻城的将士们争先恐后地抢上云梯,直冲墙头而上。另一边,齐国守军也不甘示弱,借助女墙与敌军肉搏厮杀。激战从巳时到酉时,始终难解难分,最终,纪军天黑前的第七次攻城被齐国化解后,终于偃旗息鼓。

    战斗可谓惨烈,很快,邹讽就收到各城门传来的战损报告——原先的两千守城将士损伤大半,前来支援的禁卫军也多半带伤,至于那些自告奋勇前来守城的义兵们,由于装备不精、缺乏训练,非死即伤,折损最为惨重。

    听罢战报,召芷头皮发麻:“邹将军,按如今这态势,城池还能固守多久?”

    邹讽正了正兜鍪,神情痛苦:“禀夫人……不,太后,我方战损极为严重,且临淄城内守城之器用已经所剩无几,按照这个态势,恐怕难以再坚持。”

    召芷点了点头,她见邹讽已经疲惫不堪,心中固然焦急,却也不敢再给将士们任何压力,只是说了些鼓励的话语,便默默走下城楼。

    一夜无战事。

    次日一早,临淄城下再次传来厮杀之声,召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时,邹讽已经带着守城将士们,与来犯的纪国大军展开最后的白刃战。比起昨日,今日的战斗愈加激烈,纪人的先锋部队争先恐后,齐国的守城将士也浴血奋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各个血人相仿,难辨敌我。但敌众我寡,齐国守军很快就落入下风,一时战况十分被动。

    就在这时,只听城下纪军突然鸣金,紧接着阵脚一阵大乱。至于那些好不容易才登上云梯的纪军士兵,因为失去了后续支援,在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后,被乱刀从女墙上斩落城下,跌成肉泥。

    召芷赶忙抬眼观瞧,只见纪军阵后突然杀出两彪军马,悉皆有战车两百余乘,徒兵一万余众。左军阵中有一大纛,上书“国”字大旗,右军阵中也是旌旗挥舞,尽是“高”字大旗。很显然,这是国、高二家的军队来了。

    看到来者势大,纪侯不敢恋战,鸣金收兵之后,又纠集其余各门攻城部队,后撤数里,消失在召芷的视线当中。

    而城上的将士们本已陷入绝境,见是本国兵马逼退纪军,纷纷欢呼雀跃,喜上眉梢。

    很快,国、高二家的军队在城下会兵一处,召芷这才看清,领兵者非是旁人,正式国伯和高仲亲自率齐国上军、下军前来。

    邹讽很是兴奋,也不顾擦拭兜鍪上的血迹,来到召芷面前,请示道:“禀太后,城下是我齐国军队!”

    召芷并不答话,头也不抬,只是双眸死死盯着城下的兵马。

    邹讽以为召芷没听清,又问道:“太后,城下是国、高二卿率领的齐国上军、下军,末将这就打开城门,迎接……”

    “我看谁敢!”召芷直接打断邹讽,恶狠狠道,“谁若打开城门,以叛国之罪处之!”

    邹讽大惊,不解问道:“太后,这是何故?”

    召芷冷笑道:“邹将军,我知道你是忠臣,也非国、高同党,告诉你也不妨。我问你,自纪人围城以来,将军每日向国、高求援,可曾有半点回音?”

    邹讽摇了摇头:“未曾。”

    召芷道:“那为何国、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我军与纪军两败俱伤,即将破城之时,他们便来了呢?”

    邹讽被问得发愣,挠了挠头:“恕末将愚钝,不知其故。”

    召芷笑道:“这便是国、高二贼的如意算计——对外,他们不会坐视纪国人拥立胡公子,只因当初国、高祖上正是助齐献公废齐胡公的帮凶,胡公子若得以复辟,定会清算国、高家族;对内,他们见齐侯已薨,我与世子孤儿寡母,正好操纵,唯一忌惮者,乃是将军这般忠君爱国之将兵。故而,他们能战而不战,能助而不助,只待纪人与临淄守军两败俱伤之时,他们才会现身渔利!”

    邹讽听罢,这才厘清其中厉害,连道:“太后高见!”

    就在这时,城下国伯、高仲见城门迟迟不开,于是高声喝道:“城上守将乃是何人?见我齐军旗号,如何不开城门相迎?”

    此言刚出,国、高身后的大军一起附和,声势浩大,直上干云。

    邹讽刚要去答话,便被召芷拦住,她摇了摇头,在邹讽耳畔低语几句。邹讽会意,于是唤来亲兵,各个手持护盾,护卫着召芷来到城门前沿,与国、高对话。

    国、高见是召芷出现,先是一愣,随后皆道:“原是夫人亲自守城,失敬失敬!恕我二人甲胄在身,难施全礼!”

    召芷见这二人神情甚是倨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