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撕□□面,跌入尘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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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可以选,不必斩我吧?”

    “拿给我。”

    他不情愿地起身,取下悬在一边的剑来,递给她:“是要抹我脖子还是刺我心口,还是断我子孙?”

    她接过,将剑置于二人之间,将床划分作两块。

    “留我?怎么你那块比我这块儿还大些,不公平啊。”

    她指了指肚子:“我这儿两个人,自然得多些。”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躺下。

    她看他很快便睡沉了,吐息着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敢躺下,钻进被窝里,拉好被褥合上眼。

    天色渐明,门外时不时传来路过的细碎脚步声。

    她心有余悸,睡得并不踏实。

    李焉识不是个老实人,她太了解他了。

    他一定要惹得她气得拔剑,或者是掉了眼泪再来哄,才舒坦。若非顺着他的意思谎称有了身子,他绝不会如此循规蹈矩。

    当然了,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她梁惊雪,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更何况,在将军府时的日日夜夜,早已熟悉了卧榻之上的相拥。

    果然,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李焉识的脸正紧紧挨着她的,胳膊也搂着她,四条腿叠着搭着睡着,两人之间的剑早不知去了何处。

    “剑呢!”

    他耳朵被她炸得生疼,揉了揉,闭着眼睛道:“没动你的剑,只是我挪过来了。你别这么大惊小怪,都是孩儿他娘了,我搂一搂怎么了?你若不高兴,就当我是在抱我的孩子便是。”

    “好挤,你过去。”她伸出胳膊来推他。

    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上回睡我书房榻上,比这还挤你也没舍得走,今日有了身子不能……”

    他说着迟疑了,脸色骤变,手指尖敲在她腕上的经脉挪着,寻着,满脸的难以置信,搭了又搭:

    “你没有身子?”

    她支支吾吾,心慌意乱,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是你说我有的,我可没说……”

    “那你怎会有那些反应?”

    “吃的啊……”她越说越委屈,“谁一天八顿会不想吐啊!谁一天八顿会不长胖啊!从早吃到晚,我都十几天不知道什么是饿了!”

    他心中忽然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他不知道是喜更多些,还是遗憾多些。

    他是万分期盼这个孩子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生命因他与她而诞生,自此与她产生割不开的奇妙连结,再一次拥有血脉相连的家人。

    虽然,她给自己带来了那样多真心诚意的家人,可孩子是不一样的。从呱呱坠地                                                ,睁开眼的那一刻,那个小小的婴儿便会无条件地爱你,就像自己爱他一样,毫无保留。

    他不曾拥有的亲情,他想完完本本地给这个孩子。

    这种期盼,早在他还是师砚的时候便已然生发,随着对她的沉沦日益汹涌。

    可烟雨茶楼她不经意的一提,让他辗转反侧过后,还是选择了放下。

    清寒所言让他万分喜悦,更期待孩子的到来,他卑劣地想:有了孩子,她便不会再离开自己了吧?

    不体面,暗自窃喜,却更忧心。

    他眼底的遗憾一闪而过,这才敢紧紧地搂着她,身子贴着身子,松快地道:“没有也好,没有也好,我总不必将眼珠子安在你身上,整日悬心了。”

    “你不想要?”他的反应叫她意外。

    “自然想,只是一想到你会受苦,便不想了。你跟着我遭了太多的罪,我舍不得。”他用力抱着,手掌轻抚她后脑的长发,对着唇边的发髻亲了又亲。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热乎乎的,闷得有些难受,便轻轻推松了些,仰起头来看他:

    “那,在八方堂地道里,你的答案……”

    他垂着眼眸温柔无限:“我是气话。你也是,对不对?”

    她沉默地看着他。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可此刻她没有想明白是否将它袒露。

    袒露过后呢,两个人又该何去何从?况且,这里的水太浑了,她欠他够多的了。

    她片刻的沉默,眼底流转的愧疚在他看来便是否定。

    这些时日他觍着脸的靠近,是防御,是留有余地,如今他将苦苦维系的最后一寸体面撕开,给她看自己血淋淋却炽热跳动的心,他同自己打赌她还爱,却只得到了沉默。

    她为什么沉默呢,是害怕吗,害怕她的话会伤害自己,还是自己听到她的话会伤害她?还是……伤害那个他?

    他不想听她的回答了,也不需要她的答案,更不给她机会。

    他欺身压来,单手将被褥拉上,盖过两人的头顶,滚热的呼吸激烈地交错,视野之内唯余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