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浣去泥泞,来日灿烂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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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剑她今天必须得贩》 

    雨水汇聚,压低了芭蕉叶,水流倾泻,叶片便又归位,灰影落在窗棂上,落在墙上,是一次又一次的此起彼伏,跌宕错落。

    他胸膛的起伏不再是因为惊恐,而是与她的共鸣。他呼吸的急促不再是因为厌恶,而是对她的应和。他腕骨的青筋乍起不再是因为愤怒,而是随她成就的印证。

    他脑海空空。

    她如同一汪清泉,濯去过往的泥泞,滋养他破损的魂灵。或许这破损永远不能修复,可却让他看见了破损也并不可怕,他依旧是他。

    她就是神女。

    他忽的想起在清微山庄,她曾说美貌是没有罪过的,错的是觊觎这美貌的人。那么此时此刻,亦是如此。

    性/事又何曾有罪?错的是将私欲凌驾于他人意志之上之辈。同杀人抢掠,没有任何分别。

    年幼之时,看多了那些勾当之后的他以为,爱与性是两码事,深爱该是拥抱与吻,那是精神之爱,是灵魂相契,绝不得沾染长欢阁所见一丝一毫。那是高位者对低位者的霸凌与践踏,欲望的肆虐与倾泻。

    可经历过后,才晓得,性与吻一样,皆是与恋人之间美妙的你唱我应。

    “李焉识,你说,这若是下了一夜的雨,芭蕉叶真不会坏吗?”她忧心忡忡地仰起脑袋,迷蒙凝望着床顶忽近忽远的雕花,自己分明正歇着的呀,她觉着自己定是头晕眼花了。

    “春雨,无妨。”

    他嘴角轻轻扬起,摸索,穿过她垂坠颤动的朦胧乌发。

    这份颤动,叫他忽地想起初识之日,将军府屋脊上,冷风里,她发间微微颤动的竹枝。

    初识之夜,共赏如潮烟火。

    如今此刻,亦是同醉炽焰。

    “李……李焉识,喜欢吗?”

    “嗯,喜欢阿惊。”

    “这我知道,没问你这个。”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喜欢。”

    他缓了口气,徐徐打开乌黑的睫毛,看向她。却发现她早已微微睁开眼睛注视着自己了。

    小脸儿攀上蔷薇粉的醉意,又荡着春日里的暖意。他很少看得她这样的神情。

    “阿惊,受累了。”

    他语气里带了些许歉疚,却并不是因着方才所为。

    是先礼后兵的礼,是长篇大作前的序。

    是尽在掌握,箭再上弦,伺机掠夺的前兆。

    是城楼上,决斗前,故作有礼,实则挑衅的那一句“得罪了”。

    春雨,今夜且有得下。

    日上三竿,婉转莺啼。

    腹中的空虚唤醒了他,窗外已然刺眼。他缓缓睁开眼睛,还没适应与人共枕的拥挤与温馨。

    “阿惊,好像不早了。醒醒,我去给你弄早饭。”

    “你弄你的,我再睡会。”她正枕着他的臂弯,此刻被闹得半醒,又没意识地朝着他怀里钻了钻。

    他揉了揉双目,微微侧过身,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吻了吻她的面颊,生怕昨夜不过又是自己的一场寻常欢梦。

    她的身躯微微凉,贴着他温热的肌肤,于他而言,还算舒适。待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慢慢记起昨夜之事。

    好像不止是昨夜……

    累完了睡,醒了又来,完了又睡,睡醒了再来,好像全世界都昏天黑地,混沌未开,只剩下那事儿了。只要有一个人睁开眼,另一个就别想好过。记着最后一回的印象,天都蒙蒙亮了。

    好像,好像她又给自己起了个新的绰号。叫什么来着。

    罢了,等她醒来再问她吧,这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记不住了。就记着她最后半是哭半是揍,还骂自己来着。

    他穿好衣裳,又替她掖好被子,关严实门,便伸了个松快的懒腰,踏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

    刚一出门,便瞧见刘副尉在那列队整齐地指挥着什么。

    “这在做什么?”他背起手,撑起一贯的神情来。

    “找将军你别捣乱。”刘副尉回过头来,满是惊喜,“嗯?将军?你去哪儿了!俺们以为你又失踪了,找了你一上午。”

    “我,我在……我自己屋里啊。”他极是心虚。

    刘副尉愈发大惑不解:“找了呀!没有啊!床底下房梁都找了,俺们以为您又遇着哪个仇家,又失踪了,正准备出城呢。”

    他清了清嗓子:“我……我早上出去了一会儿。可能错开了。”

    “都散了,散了。”他肚子又叫了,两天只吃了一顿,又操劳过度,无心掰扯,掉头便要去弄些吃的。

    刘副尉听见声儿,嘿嘿一笑:“将军是不是早上去忙公务了,还没吃吧,这过了午饭点儿了,俺去叫人新做,送您书房去。”

    他轻嗯一声:“送她房间去,她早上也陪我出去……忙公务了。都还没顾得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