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一只红薯,吾妻忘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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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之上也时有提及,无不感喟天妒英才。”

    “可正是侠这个字,挡了承鹤的路。”萧影仰天大笑,艳丽的血痕再度爬满脖颈,“我乖戾,他厌恶我便罢了,师兄仁善,也惹他厌恶!”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他重重一指李焉识,满目仇愤。

    李焉识苦痛的双目流露出不解,承鹤待他几近可以用虐待二字以蔽之。

    龙钟月踏着云纹白履一步一步走近,湖风吹得她衣袂翻飞如浪,滴血的剑指着萧影的眉心,无言。

    双目相对,萧影握住了剑刃,顶在心口。

    “绝云派有一条铁律,凡任掌门,不得婚嫁,生子,”他凝望着他冰冷孤寂的月亮,“为的是掌门之位代代选贤能而立。”

    “清越师兄的贤能,成了承鹤的眼中钉。便被他当做了为自己儿子铺路的垫脚石。”

    “他要清越师兄下山四处游历,荡平宵小,除去奸佞,哪里是为了历练他,而是为了将外头的火,怨气全集在他这个出头鸟身上。只为等他的儿子长成,坐收清越师兄打下的一切。”

    台下窸窣一片。

    “诸位以为只是如此吗?那也太小看承鹤了!”

    “当年师兄与桑桑师嫂相识,自请离开绝云,将长空剑奉还,他承鹤却不依不饶,不肯放他离山,以绝云派的未来这几个字压着他,要将他困在山门之内,继续替他父子卖力,直至再榨不出一滴血!”

    李焉识垂下的睫毛颤动着,眸海翻腾,全不领情,只觉得恶心。

    这掌门之位,他承鹤哪里是要送与他李焉识,他只想握在自己血脉的手里罢了!让他承鹤与绝云二字永永远远捆绑,永垂不朽。

    欲望,又是欲望,为了他的                                                私欲,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赵清越是开路的卒,龙钟月是他的卫道士,隐成了替他横冲直撞,披斩一切的车。自己作为他培植的将,困在方格里,却被动树敌无数,被他这只执棋的手任意拨弄。

    原本易水之畔,平淡闲适的生活就因他一人的私欲而风声鹤唳,血雨腥风。

    若不是他承鹤,自己原本渴求的,于别人而言再平常不过的粗茶淡饭的生活如何会焚烧殆尽!

    那个本可以唤着阿焉哥哥,从山的那头,拨开齐腰野草,笑着跑来的小女孩,成了最遥远的人。

    他最初,只是想要一只红薯。

    如今,他也只是想要那只红薯。

    梁惊雪嘴唇微微颤抖着,气海愤涌,那股冲上头脑,淹没意识,将她俘虏的激亢药性快要压制不住了。

    她意识的弦崩紧了,正不住战栗着。

    “老畜生!”西门二狗义愤填膺,忍不住痛骂。

    西门二狗又看见她身后藏着的青峰剑,忽然高声道:“是你!城墙决斗时那个蒙着眼睛的小姑娘!”

    他重重拍着大腿,悔恨交加:“我竟然差点错杀清越兄弟的女儿!”

    梁惊雪完全不记得决斗那桩事,此刻也说不出话,只是皱着眉,勉强露出疑惑之色。

    西门二狗指着她手中的青峰剑道:“那便是绝云派流失在外十六年的掌门佩剑——长空剑。龙掌门难道连这都忘记了吗!”

    “当年清越兄弟便是持此剑救我一命,我与他不打不相识,结为忘年之交。后来听闻他遭逢不幸,佩剑也佚失无踪,那日城墙之上,我与东方兄决斗,见你佩此剑,我竟误以为你是害死清越兄弟,夺他剑的凶手后人。”

    “那一剑,我气昏了头,用了十成的功力。”

    西门二狗指着李焉识:“当时,幸得此人为你挡下那一剑,若非如此,我便是死也无颜见清越兄弟了。”

    她侧过脸来看着李焉识,什么话也没说。

    他背后那一长道伤疤,她一次次地抚摸过,吻过。他也答过,是为了救人而留。这个人,她猜测过是他的忘了姑娘,她酸过醋过,还埋怨过自己的不大度,却没想到,那个人也是自己。

    她是很想说,也有很多话要说,可看到李焉识满眼痛楚地望着她,她便不知道说什么,更无法开口了。

    这个真相,比她猜测到的,推测出的,还要残忍得多。

    从他的母亲,到他的父亲,再到他自己,虽未亲自动手,却都是池家村轰燃大火中的一根柴。

    清明那夜,他娓娓道来的故事是没有作假,可却春秋笔法,有意隐去了太多。

    他骗了她。

    她想,她该恨他的。

    可清明之前,他一遍遍说着自己不过是忘了姑娘的影子,一次次忍痛推开靠近的自己,独咽苦果。

    他骗了她。

    她想,她无法恨他。

    那间紧锁的厢房,锁了他与忘了姑娘所有的回忆。

    她偷偷翻窗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