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身世扑朔,误撞贼网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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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恩惠,就能掩盖恶行吗!八年啊师父,你用这张脸诓我吃了八年的毒药,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她愈说愈愤怒,眼眸愈发冰冷,“我不想知道这毒药背后隐藏的是什么龌龊诡计。我既没死透,也已还你一剑,恩怨相抵,你我两清!”
“那日还你青峰剑时我便说过,今后,不必再见。”她撇过头去,不愿叫他看见自己甩落的泪珠。
这样一句,叫幽暗的林子,愈发凄冷。
这样相似的凄清冷绝,叫两人不约而同忆起恩断义绝那日。
那日……
青州城外,青峰山上,绝云巅。
梁惊雪的手背在身后,捏紧了深色瓷瓶,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无邪的神情,看向背朝着自己,闲靠在竹椅里的萧影,试探的声音却微微颤抖。
“师父,这药当真是于运气有助的补药吗?可……我都吃了八年了,一月一粒,从来不落,似乎没什么作用,不若,我今日全吃了试试?”
一行泪落。她决然地取下封口的深色布塞,萧影察觉,猛地冲上前夺过。
她轻易抬手躲过,重重掷碎在岩上,细碎瓷片飞溅过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怎么,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如你所愿,不好吗!”
他的动作更印证了她的判断。她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着,质问着。
“是怕我死得痛快吗?是要慢慢折磨我吗!你和我,暗中结下了多大的仇怨?”
倘若他萧影只是她的师父,倘若她不曾对他动心,倘若她将这份滚烫的赤诚埋在心底,此刻心中都会好过许多。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分明是三十出头的男子,却有着一双清明不拘的眸子,那向来是她最痴迷的,如今,怎么看不透了。
她曾天真地幻想,十几岁的差距不算什么,总有一日她可以同他并肩而立,他可以把她当作一个女子,而非不懂事的孩子。
“我原以为,你一次次的拒绝,是囿于人伦!我原以为,你可以不爱我,总也会对我有几分师徒之情!”
“我,一时没法儿解释,可我总不会害你。”他言辞之间有些着急,双手牢牢捏紧她的臂膀。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这里头装的是毒药!大夫说,我活不过今年的冬天,你满意了吗?”
泪珠从她睫毛上抖落。她拼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束缚,一根一根掰开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青峰剑出鞘,她利落地割下一缕青纱,和着那人的血。
“你传道授业教我明理,赠我青峰却又置我死地。我还你一剑了却相思,自此生死……两不相干!”
染血的青峰剑自她手中滑落,叮当一声,坠在崖边冰冷的岩上,决然离开。
萧影来不及开口,更无法开口,只是惶恐无力,望着她颓然离去的身影,捂住殷红四下流窜的右臂,心痛甚于切肤之痛。
他垂下哀痛的目光,望向隐隐透出暗青的长剑,破碎的药瓶,滚落一地的药丸。松开手臂,任由鲜血流淌,挪动着身躯,一粒一粒吹净灰尘,拾起。
“阿惊……这是毒药不假,可也是续命的药。你又可知,于你,于我……这活比死要艰辛痛苦得多。”
崖上狂卷的妖风掩盖了他的低声喃喃,目光凝滞于这柄青峰剑上,透出狠厉:“绝云派……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二人眼中的回忆,转为目下林子里迷蒙的昏暗。
他目光黯淡,望着这个自七岁便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心中苦痛万分,却还是强撑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好吧好吧,你既不喜欢,那今日助你开路后,师父便再不见你。”
梁惊雪狠命甩开他再度递来青峰剑的手,她只觉得恶心。
萧影哼了一声,半是吊儿郎当,半是认真地道:“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底细如何?关押女子又在何处?你别说什么‘打不过打不过,不打不打’。我是你师父,我太了解你了。今日我若不在,你这个横平竖直的脑子便只会生闯,杀个鱼死网破。对吧?”
她没有回应,因为他确实猜中了自己的打算。她向来憎恶掳掠女子的行径,今日既撞上,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她撇了撇嘴,软了态度,松了口:“那你说如何?”
“遇事不决,来拜萧学。”他抱着剑,露出个笑来。
他继续说了 下去:“你看,他们方才卸了半数镖车。押运清单与车数很明显对不上,若说梦粱的货主不知情,可能吗?而梦粱的货主是谁,你可知晓?”
她有些羞赧地摇了摇头,在出发之前,这些她确实没有打探过。
“乃是梦粱城的贵胄。”
“既是贵胄,不缺钱,不缺权的,你说他们缺什么?”
“自然是缺替自己料理脏活的江湖势力了。”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