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诊脉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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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女谋君》 

    苏绾的瞳孔,骤然一缩。

    眼前翩翩君子,身材颀长,玉树临风。身着青灰色长袍,随风轻摆,若流云之轻抚碧波,透出一股不沾尘埃的清逸之气。衣摆之上,以银白丝线绣成几枝翠竹,简约而不失雅致。

    他比之上一世初见之时,显得更为年轻,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润之色,少了些许忧郁之态。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深深烙印在苏绾的记忆,纵是岁月流转,风霜侵蚀,也未曾有丝毫的消磨。

    时隔两世,别来无恙。

    秦欢双手垂立,语气淡然:“颜兄,别来无恙。自上次一别,已过月余。我开给你的驱寒祛湿方子,你可有好好按时煎服?”

    山羊胡初时斜睨一眼,待看清来者,原先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眼神四处游移,语气中带着不满:“我当是何人搅我好事,原来是秦大夫。你那要命的方子,药材着实难寻,煎煮忒为麻烦。我若有那个闲工夫,不知已赚得几笔横财了。”

    秦欢叹道:“分明是救命之方,怎会要命?你有空去行骗,却无暇调养身体。若我仅治你身,不救你心,岂不成了助纣为虐之人?说吧,今日又是计划筹谋怎样一桩冤案。”

    山羊胡被他一通严厉指责,立刻如同做错事的孩童,脸皮微热,低头嘟囔:“我何曾欺骗他们?辛苦助他们渡河,收取些许银两作为救命之资,乃是理所当然之事,难道还冤枉了他们不成?”

    苏绾插言道:“可不是几两银子,方才你狮子大开口,索价高达五十两!我们的马车亦不过卖与你四十两银子,算来算去,我们反倒赔了十两银钱。”

    人证物证俱在,令山羊胡哑口无言。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文竹他们,故意高价收买马车,再以免费渡河诱惑之,企图敲诈巨额银两。

    秦欢正色道:“我还不了解你?整日蹲守于黄河之畔,借商埠之便,专门敲诈那些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今日既然被我撞见,那么银两我来付,而你不得再为难他们。”

    他从医箱中取出钱袋,数出几两碎银,递与山羊胡手中。

    山羊胡嘿嘿一笑,见好就收,将银子纳入怀中,对苏绾讪笑道:“你们若下次再需摆渡,记得还来找我,我必给你们优惠。”

    说完,转身消失于下关街,连他的破舢板也不要了。

    苏绾见状,急道:“就这样放他走了,若他日后再去祸害别人,该如何是好?”

    秦欢微笑道:“颜兄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有些贪财之心罢了。他水性极佳,对渡口漕运颇有建树,也曾帮助过许多贫苦百姓渡过险关。”

    “或许他见你们衣着华贵,车马齐备,似京城殷实人家,故而起了贪念。看在我的薄面上,姑娘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回吧。”

    人已被他放走,她饶恕与否,又有何干?

    苏绾撇嘴道:“有钱也不是罪过啊,况且我们并非豪门大户……等等!”

    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令苏绾顿时冷汗涔涔,全身如坠冰窖,她慌慌张张地问道:“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秦欢含笑道:“在下不才,恰巧是个大夫,能观人于微,亦不足为奇。姑娘正值妙龄,脸颊敷贴伪装,声带训练有素,故意化装成老妪模样。敢问姑娘有何难言之隐,非得易容改声不成?”

    此刻苏绾惊若木鸡,心中飞速盘算,该如何罗织谎言,才能蒙混过关。可她做梦也未料到,会被人一眼看穿假面目。

    秦欢见她默然不语,也不再追问,俯身施礼道:“鄙人姓秦,单名一个欢字,欢喜的欢。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熟悉的话语,从熟悉的人口中吐出,让苏绾恍若隔世。眼前的秦欢,亦幻化为前世之影,身着青白麻布长袍,面带那抹熟悉的温和笑意,“愿卿闻我名,欢喜入心肠。”

    一旁的无霜惊呼出声:“秦欢?你是秦欢?”

    她紧握苏绾的手臂,手指颤抖地指向秦欢,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小姐,他竟是秦欢!”

    苏绾心中波涛汹涌,恨不得时光倒流,重头来过,又懊恼自己竟以如此落魄之态面对他——至少让她换上衣裙,再卸下这层老皮啊!

    秦欢一怔,“难道我们认识?”

    何止认识,他是她生命中一笔不可磨灭的浓墨重彩。失去他,她如同失去了灵魂。能在这一世再次相逢,苏绾从未如此感激过上天,给予自己重生的机会。

    风烟草树,尽是欣欣向荣之景。

    秦欢的医馆,座落在下关街一个幽静不起眼的角落。

    推开那扇岁月留痕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青石铺就的地面,古木雕成的梁柱,简朴中透露出一份雅致。四壁悬挂着几幅墨迹斑驳的草药图谱,古意盎然。古木长案横陈正堂,案上摆放银针与玉板,显得庄重而神秘。

    药柜之侧,身着青衫的童子,低眉垂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