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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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思索,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陆安分明是觉得说出来后,会令朱三十郎尴尬,觉得没必要如此不留情面,便闭口不言,哪怕被误会了也不在乎。

    此人实乃真君子也。

    房州知州在心中发出感慨。

    而房州通判再想到陆安对祖父的纯孝,如果不是他当初再三阻止和劝说,只怕九郎就要把自己衙前服役的机会让给陆山岳那厮了,不禁眼眶一热。

    这孩子……还是如此实诚,待人至诚至善。

    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替陆安拿到特赦名额。

    而陆安……

    她在心里想:以这个时代对外人介绍的习惯,哪怕不介绍名,也一定会介绍排行,而这个时代也更习惯称呼人排行,以此为敬称,肯定会有人问“陆安”有无行第——这可比她自己暴露要自然的多,体面的多。

    名声和人品,她都要!

    果然,场中就有人按耐不住询问:“三十郎可知这位写出咏梅佳作的郎君,行第如何称呼?”

    朱延年不假思索:“行第为九……咦。”

    他鼓着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陆安。

    而其他人听到这个姓,再听到这个排行,面色一下子也和之前的陆安一样,古怪了起来。

    开、开玩笑的吧?!

    这么年轻,写出那么优秀的咏梅词?

    而梁章已然脸色煞白。

    这时风从窗外钻进来,吹在身上,有些冷。

    有人迟疑着问:“陆兄你似乎……行九?”

    陆安:“是。”

    “那你名字……”

    “尚未有字……”陆九郎似乎没想到这事还是被拆穿,十分不好意思:“单名一个安。这首咏梅词,确是某所作。”

    朱三十郎脑中“嗡”地一响。

    也就是说,他刚才在词                                                者本人面前,用这首词去行酒令,还收获了夸赞?

    胸膛心跳声更加震耳。他突然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没有昧着良心假装这首词是自己做的,不然此刻岂不是颜面扫地?

    又一想:没事,在场还有人比自己更难堪。

    朱延年把视线偷瞄向梁章,对方的气色实在不能称得上好。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不说话。

    风呼呼地吹,窗扇嘎吱嘎吱地响,宴会厅里既暖和又舒适,众人紧挨着坐在圆桌前,没有人说话,氛围无比安静。

    再然后,梁章噩噩然站了起来,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大声说:“陆兄,适才是在下小人之心了,污蔑了陆兄。陆兄方是真君子,明知自己受了冤屈,还为了朱兄不至于尴尬一直闭口不言,反观在下,实乃小人行径,自以为抓住陆兄把柄,蛮缠不休,在下实在无颜与陆兄相见,往后陆兄所在,在下若知晓,定然退避三舍。”

    说完,长长一揖,拜倒在地。

    陆安起身将人扶起,语气和善:“梁兄言重了,又非是什么大事,你也是关心朱兄。切莫说什么退避三舍,你这么做便是至我于不义。”

    好一个温善有义的陆九郎。满座无不被其打动。

    梁章更是涨红了脸,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发自内心的懊悔,一时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只能再作一揖,以示恭敬。

    事情似乎就这么平和的落幕了。

    然而,场中突有人状似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听说这位陆九郎是配隶之人,陆兄数月前出现在纸铺,岂非是偷跑出配所?”

    陆安一看,是那天纸铺里和赵公麟同行的数人之一。

    对方脸上只有疑虑,好似是无意中将其问出,自己不知道后果。

    而房州知州神色惊疑,看了一眼陆安,在发现陆安没有反驳后,脸色微变,几欲跺脚。

    哎呀……哎呀!陆九郎怎么这么不谨慎,被抓住了这个错处!临近特赦评审,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赵公麟突然开口:“你认错人了,那日我也在纸铺,那人不是陆兄。”

    将陆安揭穿那人更是疑惑了:“不可能啊,那就是陆兄没有错,陆兄风姿非凡,我绝不可能错认的。”

    赵公麟咬牙:“你就是认错人了,那天在纸铺里的,是另外一名贫民学子,陆兄认识州尊,又怎么会连纸笔都需要向纸铺主人讨要呢?你必然是认错人了。”

    那人:“胡说!我……”

    眼看着两人要争起来,却在这时,陆安径直开口:“没错,那一日确实是我,只不过我脸上有泥巴,赵兄才未认出我。”

    赵公麟愣愣看向陆安,又立刻反应过来——

    陆兄这样的赤诚君子,又怎会让他背上做伪证这个罪名呢,尤其是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