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旧往(1)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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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椅背,双腿交叠搭在收纳箱上,将三只椅腿翘起,只将全身重力压在那余下的一角,百无聊赖又散漫地晃来晃去,打着哈欠看他。
“瞧把你吓得,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季尘垂下眼,不与她对视,道:“回来了,怎么不点灯?”
“你真不知道?”
“嗯?”
一直在晃的椅子停住了,“啪嗒”一声,三只椅腿落地,女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近他,凑到他耳边小声悄悄道:“我要是点灯,某个躲着我的小鬼怕不是今夜不回屋了?”
那语气,那姿态,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季尘后退一步,拿出面对外人那幅灿烂阳光的一张脸,仰头笑着对她说:“怎么会?我只是......”
“别笑了。”
少年怔愣一瞬,刚做出的表情僵住:“什么?”
“你的假笑,难看死了。”
季尘的假面彻底卸下了,他面无表情看了南烛一眼,而后推开她,径直上床躺下。
南烛看他这一系列动作,哼笑一声,调侃:“诶呦,天才,不再装装了?”
她走到床前,抱臂看着紧闭双眼的少年,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就一个恶作剧,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季尘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盖着被子的胸膛剧烈起伏两下,而后睁开眼,坐起身,看着她冷笑一声:“恶作剧?”
“你是将这一切当成游戏,将我当成你逗闷子的玩具了吗?”季尘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大,像是气急了。
南烛有些莫名其妙:“我从前不也经常这样吗?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么大气性。”
“那能一样?”
“哪不一样?”
“我不与你说了!”少年彻底哑了声,他与她说什么?他与这没有心的人掰扯什么?说再多也不过是让自己心里更难受。
季尘躺下,将被子蒙在头上,彻底不理人了。
空气都凝滞几秒,而后南烛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行行行,我指望你这闷葫芦能说出什么建设性想法呢,你既喜欢生闷气,什么都憋在心里,你就憋吧,憋不死你!”
舍门“砰”地一声打开又关上,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弟子舍空了,埋在被子里的季尘的心,好似也空了。
什么啊,怎么会有 人把用恶作剧捉弄别人这件事,说的那么理智气壮?
她欺负人,让人心里难受,她还有理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空,季尘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脆弱的想法甩出去,准备睡觉。今日练剑时间长,情绪起伏又大,脑中一空,困意便迅速涌上,将他整个人拉入了梦乡。
“你想和我缔结鬼契?”
“若不是天赋异禀的‘血牛’,我劝你放弃。”
清亮嗓音响起,赫连尘抬眼望去,幽暗山洞里,中央地面刻着巨大法阵,用高阶灵石作为支撑,女鬼瞳孔漆黑,身穿暗红色刺绣窄袖长袍坐于法阵中央,撑着下巴挑眉看他,眉眼间尽是戏谑新奇。
他看她一眼,不吭声,只默默举起匕首在手腕和胳膊上划上几刀,使血沿法阵纹路淌入,被血流过的部分法阵显现红光,赫连尘紧皱眉头,觉得血流得太慢,又抬手在手腕处划下几刀。
他奉父亲之命前来以血祭阵,自然不会听从这素未谋面的女鬼一面之词。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心渐不似面上表现出来那般坚定。
血源源不断流出,身体因失血发冷泛青,却还有近乎一半法阵纹路未被鲜血浸没,再这样下去,不说结契,他倒要在血祭成功前先行往生了。
正当少年神志模糊不清之时,忽然脸上一阵黏腻湿热,有什么液体顺着头顶直愣愣浇下,他抽出一只手去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与此同时,那女鬼发出一声轻笑。
他心中一寒,转头去看,只见洞壁水镜中,一身白袍的赫连礼,被一把碧色长剑洞穿胸口,从心脏涌出的血,染红衣摆的同时,也滴在他腰间佩戴,与赫连尘通感的那块水蓝玉佩上。
及腰银发被风吹动,腕上红镯嗡嗡作响后崩碎,散作黑气四散,那双因灵力肆溢而显出暗红血色的银眸,逐渐黯淡,最终呈现死寂的灰败。
水镜破碎,散出片片蓝光。
赫连尘呼吸一滞,心脏漫起刺痛,想要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气体吸入肺腔。
他那原本苍白的脸色,因失血过多外加无法呼吸逐渐变青,再也无力支撑的身体,软绵绵倒在法阵前,脸印在那冰凉的玄铁纹路上,神志竭力挣扎着,残存一丝清明。
他转动眼珠去看法阵中央看戏的红衣女鬼,眼前重影将她似笑非笑的脸衬出几分怪异。
他自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