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薄情女郎骗婚记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信笺是伯父亲笔,他首次拜见小伯母宋蕤,在门首撞见宋蕤和贴身侍从暧昧不清,邻里四舍闲言碎语不堪入耳,当日他放心不下,向东都伯父去信一封,询问处置之法。

    信鹰不眠不休逾一日一夜,总算折返。

    素色信笺上只几字:蕤性恣有度,任伊自由。

    李漼渊心中纳闷,宋蕤性子恣意不错,可有度?所谓好事多磨,坏事行千里,她若有分寸,便不会任由人诋毁她和宋简的关系。

    另外,不止伯父放任纵容的态度极为可疑,宋蕤起先拒婚,而后一见伯父亲笔信骤然反悔言愿嫁的转折极为生硬。

    然她接下主母印及礼单,傅管家之事犯了僭越,李漼渊特意移交她处置,给予她扬名立威的机会。明明看起来多么狡黠一人,推辞的行为在他看来痕迹甚重,她又不在意李府大主母的权柄和威势了。

    李漼渊摇头:看不透,看不懂。

    可宋蕤待人接物又有一类令人惬意的温和,她借他帏帽上帐纱,又告知他曲家铺子所在,为人颇为柔软。不得不说,李漼渊被宋蕤一句“顺遂”冲昏了头脑。

    看宋蕤不怀好意,都罩上一层名为“她这样为他终身大事考虑,如何不善解人意”的朦胧轻纱。

    他看不懂宋蕤和伯父之间,互通有无的默契,产于自觉的疑惑存在一刹,也不管谜底如何,径直抛掷脑后。

    因着——

    眼前一人到来,荀医官身着一身宽松衣袍,面色有些踌躇阔步而来,手携一卷书册,封皮上提“风月”两字,笔触婉转钩缠,用色却清淡,装帧精美。

    荀医官远远便瞧见,李小公主穿一身黛色衣装,唇红齿白眼含期许殷殷。

    见澜小公主道:“子正,可有消息?”

    荀子正轻轻叹气,摇头:“我托人打听良久,并无一丝你话中所形容的女郎消息。”

    李漼渊不由大失所望。

    “午时我同小伯母提及此事,小伯母心善,告及我斗笠之上细纱来处,                                                也算有新线索。”

    荀子正听见这称呼不由一愣,打趣他:“小伯母?她卖你一句话的好,你便心甘情愿承认她的身份?一声“小伯母”唤的可真亲切~”

    李漼渊悠悠哉哉白他一眼。

    荀子正不敢触他眉头,赶忙正色道:“便是知晓来处又能如何,凡西京女郎都曾光顾曲家的铺子,所制成的帏帽几近人手一件,若车队在此停留再多上几日,一一排查未尝不可。”

    “但按照计划,车队在此只可停留明后两天,第三日清晨定要启程离去。短短两日,大海捞针,寻一人踪影,难如登天。”

    李漼渊皱眉。

    荀子正道:“此路不通,得另谋出路。”

    李漼渊觉得近在咫尺的良缘同他愈来愈远,痛心疾首道:“车到山前,未必有路。你想同我道这个道理?你来劝我放弃?”

    荀子正一本正经,摇头呈上手中书册:“并非,我知你心中焦虑,但你先莫要着急。”

    李漼渊:……

    荀子正示意他接过书册,李漼渊习惯性指尖捻住纸页翻开。见势不对,荀子正手掌一把攥住封页,慌忙制止他:“等等,等等,现在不方便,你等我走后再看。千万记得,你一人看。”

    李漼渊狐疑:“一人?为何?书册见不得人?”

    荀子正眼神有些飘忽,有一瞬坑骗纯洁人的心虚:“倒也不是,只是内容不适合两人同看。”他笑起来:“若是你非要与我同看,我倒没什么,只怕某位冰清玉洁的贵公子,羞愤欲死之下又要杀我灭口。”

    李漼渊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妙,“又”字用得十分灵性,霎时让他会想起一段暗无天日的记忆。

    荀子正年少顽劣多动,然在医术上天分极高,独占鳌头多年,年轻气盛时难免自傲些,整日招猫逗狗,游戏人间,待及冠后人虽入职宫内,稳重些许,仍不改无谓本性。

    有个诨名,人称“风月医仙”。

    李小郎君幼时体弱,十一岁那年,母亲曾兴致勃勃与他提了一句,想与他和一个武将世家的贵女结亲,虽这段亲事无疾而终,却给荀子正哄骗他的机会。

    荀子正比他要大上四岁有余,听闻此事,神神秘秘凑到他面前,口口声声道带他见世面,结果出门将他拐进风月楼。

    好个软兔子误进虎狼窝,那一遭险些葬送两人之间岌岌可危的狐朋狗友情。

    这样一想,李漼渊只觉得手中《风月》书册顿时化身烫手山芋,不再平平无奇。

    荀子正见他面色黑红交加,拔腿便跑,边跑边道:“这画册出自西京谢画师之手,传言谢画师有沟通阴阳,绘梦中人的本事,如若谢画师出手,你未谋面的心上女郎面貌,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